颜如玉顿了下,说道:“有些事情,其实换种解决办法更好,不一定非得出手教训。直接出手教训,是最下乘的办法,会给自己惹来无尽的麻烦。”瞥了两人一眼,颜如玉拉起李孟姜,轻声道:“我们继续走吧,大才女,让你夫君好好冷静冷静。”“夫君?”李孟姜回头看他。周谨言摆手道:“你去玩吧,颜姐姐说的对,我是该冷静冷静。”李孟姜心里想留在周谨言身边,但还是被颜如玉拉了去。大雪漫漫,好似下得更急了。周谨言掸了掸身上的积雪,目光在前方三五成群的才子、才女身上一一扫过,神情说不出的平静。“郎君。”海藻拉着薛小鱼追上来,小心翼翼道:“你还好吧?”周谨言回头看了两人一眼,来到薛小鱼身侧,蹲下道:“手还好点吗?”薛小鱼仰着头说道:“好多了,只是给郎君惹了大丨麻烦。”言罢,神情显得有些落寞和害怕。周谨言哑然,小小年纪,居然能有这般神情。揉了揉小鱼的脑袋,周谨言道:“不惹麻烦,你刚才不告诉我那才叫对我的不尊重。这种事情,一定要和我说,不然时间久了,是人是鬼都能欺负到我周府头上。”薛小鱼眨巴眨巴灵动的大眼睛,露出笑容,道:“郎君,你真好。”周谨言暗暗摇头,似薛小鱼这种从小受尽凄苦的少女,只要给她一点善意,她就能感恩戴德。拿出银针,周谨言小心翼翼的给薛小鱼疗伤。薛小鱼本来看见银针害怕的要死,但等一会感觉手掌不怎么痛的时候,眼睛一下就瞪大了。“郎君,好神奇啊,我居然不痛了。”海藻眉开眼笑,拍着巴掌骄傲道:“那是,郎君最厉害了。”周谨言翻着眼皮看她,“在外面淑女一点行不?你家郎君的脸被你丢尽了。”海藻吐了吐舌丨头,显然不以为意。手掌的烫伤,能勉强止疼,但彻底治好,却不可能。这已经跟医术无关了。从衣服上撕下布料,给她简单的包扎好。周谨言蹲下道:“来,我背你。”薛小鱼这下哪里会肯,打死他也不干。周谨言只好拉着她的手臂,缓缓向前走去。不知道过了多久,周谨言拍了拍身上的雪花,感慨道:“这群人当真骚性可以,这么冷的天,能玩的这么欢。”海藻娇丨笑道:“我感觉还好啊,雪已经小了下来,厚厚的,躺在上面都可以,挺好玩。”“除了冷,哪里好玩?”周谨言反问。“就是好玩。”海藻拉着薛小鱼的手臂,“小鱼,我们去前面玩。”“好。”薛小鱼兴丨奋不已,跟在海藻后面跑。周谨言抚着额头,实在搞不明白这群人的心思,貌似除了自己,各个都玩的很尽兴。颜月诗社的人,都在他前面,最后一人,都距离他好几丈,在他后面则跟着十几个仆人。大部分的仆人,都还在北亭等着,并没有跟着过来。海藻和薛小鱼的嬉笑声,引起了很多人的不乐意。如此雅景,嘻嘻哈哈的成何体统?被揍成猪头的王连城,不时捂着眼睛,一路上都铁青着脸。在他身边的一群伙伴,也都有些沉闷,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安慰他。这时听到海藻和薛小鱼的嬉笑声,一人道:“叫什么叫,真是晦气,好好的赏雪游玩,把一些没有素质的下人叫来,败兴。”“就是,”另外一人瞥了眼王连城,附和道:“以后我们颜月诗社的活动,就该我们自己来,不能让外人参加,素质差,还不懂规矩。”“嘿嘿,我看有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奴仆,这两个奴仆素质不行,难怪某个主人也是素质差的很,像一条丨狗一样见人就咬。”众人一种大笑。之前那个才女王岚,走到王连城身边,说道:“哥哥,你别跟那种人计较,总不能狗咬你,你还咬回去不成?”原来两人是兄妹。王连城想笑,嘴角牵扯到伤口,痛得他倒吸一口凉气,强笑道:“你说得对,是我过了。便是连那狗仆人,都不该招惹,徒惹一声骚。”王家兄妹的话,听在众人耳中,马上有人过来溜须拍马,让王连城的心情好了不少。“不过这仇现在不报,那是看在公主的面子上,”王连城眼中闪着仇丨恨,“若是下次再让我遇到,绝对让他好看。”“别气了。”王岚道:“周谨言就是个粗人,端的是个小霸王,粗俗不堪。咱们是文人,将来都和他走不到一起。”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让王连城的信心找回不少。放下捂着脸上伤口的手掌,深深吸了口气,他道:“咱们走快点,距那粗人远些。”瞥了眼身后不远处的周谨言,见他孤零零的一个人走在后面。王连城暗自摇头,失道者寡助,自己怎么跟这样一个鲁莽之人较劲,简直是给他找出风头的机会。众人继续前行,刻意忘掉周谨言这个大丨麻烦,颜月诗社的才子才女们,玩得相当愉快。没多久,大家来到一处湖边,此湖名为雁湖,和放生池、龙池、太液池、曲江池,并称长安五景。同时也是唯一一处,在长安最外面的湖,当然也是最大的一个湖泊。此刻湖上大雪纷飞,洋洋洒洒,湖面平静无波,似已结了薄薄的冰块。在远处,还有一艘乌蓬横在湖心。站在湖畔,让人雅兴顿生,纵观天地之间,仿若别有一番韵味生在心头。“雁湖虽为长安五景之一,也是长安最大的一个湖泊,但因为距离长安主城甚远,所以并不如其它四景繁盛。”李慕白从失落中恢复过来,重新展现他的风采,背负双手,指着浩渺湖泊,意气风发道:“但在我看来,这仅仅只是它的地理位置原因,若是加以建设,大力开发,和舆丨论引导。这里必将成为不逊于其它四景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