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谨言哭笑不得,这杜老头,倒是把我的脾气摸的一清二楚。周谨言随意瞅了两眼,见一个极为秀气的男子身边有一个位置,不由坐了下去。冲着旁边那男子笑笑,那男子温润一笑,目光在他脸上打了个转,收回目光。这时杜构走上前,先是郑重施了一礼,然后才客气道:“周驸马,这边请坐。”周谨言瞥了眼他身侧脸色阴沉的太子。“算了,我就坐这里挺好。不瞒杜大哥,其实我不本不愿意过来,外面酒席吃的热闹,我那一桌全是大美丨人,就我一个男人,啧啧,想想就亏。”他唉声叹气,却是为了女人,听在众人耳中,只觉得相当怪异。李贞饶有兴趣的看了他一眼,眼角带着笑意,“这么说你是不愿意进来?”“在哪无所谓。”周谨言笑道:“要选择的话,我还是愿意在外面待着,只是杜公盛情实在难却。”李贞道:“现在杜公去了,你若是想出去,想来也没人拦你。”此言一出,气氛顿时凝滞下来。杜构急忙起身,尴尬道:“周驸马,你可不能出去,不然父亲知道,非得打死我。”周谨言笑笑,道:“放心,一般人,我懒得和他计较。”杜构擦了擦汗,只是这话似乎有些不对劲啊?李贞把酒杯放在桌子上,似笑非笑,“周谨言,你说的一般人是谁?”李贞句句话咄咄逼人,让李泰和李承乾也有些诧异,但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是冷眼旁观。至于其他皇子、宾客更是不敢说话,谁不知道李贞脾气暴丨烈如火?而且他们更想看看好戏。李慕白跪坐在地,面色淡淡,心里却尽是鄙夷和蔑视。短短几言,便能让周谨言和李贞的火燃起来,这种尽在掌握的感觉,让他非常快丨意。周谨言没有理他,见众人都没有说话,他端起酒杯,缓缓起身,走到了李承乾面前。李承乾眼皮一跳,不解的望着周谨言。没想到周谨言在他面前,转了一圈,又转了回去,重新坐下。众人都不明所以,见他自顾自的喝着酒,有些摸不着头脑。李振的话,被人无视,他异常不爽,再次问道:“周谨言,我问你,你说的一般人是谁?”周谨言眼皮都没有抬一下,依旧神色淡淡道喝着酒。他越是这副表情,李贞就越恼火。砰的一声砸在桌案上,李贞长身而起,大声道:“周谨言,你哑巴了?我问你你刚才说的是谁?”面对这般挑衅,周谨言一动不动,这还是长安小霸王吗?李泰和李承乾等人丨大眼瞪小眼,不明白周谨言今天怎么就改了性子。不过李贞表现的实在不像话,有失皇家风范,最后还是李承乾看不下去,把他训斥了回去。经过刚才李贞一闹,大厅氛围很是不妙。好在长袖善舞的人不少,没多久气氛又缓和下来。大家谈论歌舞,谈论军事,一时倒也欢快。“周兄?”周谨言正喝着酒,忽然一道声音响起。周谨言扫了眼,是刚才那个儒雅斯文的男子,看起来比他大了不少。“你是?”“在下李恪。”周谨言觉得有些眼熟,听他一说李恪,马上明白过来,端起酒杯笑道:“李兄,来,我敬你一杯。”李恪有些意外,端起酒杯笑道:“周兄,我也敬你。”两人干了一杯,按说周谨言本该喊李恪为姐夫,但他显然没有喊姐夫的嗜好。不然在场很多都是他姐夫。李贞倒是比李孟姜小,周谨言也懒得当他姐夫,因此各喊各的。李恪似乎对于周谨言很感兴趣,他低声道:“最近新出一本大唐字典,我见上面有周兄的名字,不知道这名字可是李兄?”“字典?”周谨言随口道:“颜公编撰的字典?”李恪眼睛一亮,笑道:“正是颜公所撰,这么说那周谨言三字,便真的是周兄?”周谨言笑呵呵的道:“我没有出什么力气,都是颜公大度,非得在我脸上贴金。大部分其实都是他自己编撰。”李恪叹道:“字典的作用,超乎想象,无论如何周兄算是参与了,单凭这点,我敬你。”周谨言对他十分有好感,和他碰了一杯,笑着道:“吴王客气,颜公才是对文化传承大有作为之人,咱们应该敬他一杯。”“理当如此,理当如此。”李恪瞅了他一眼,心道道听途说之事,果然不能信以为真,眼前的周谨言,哪里有半点小霸王的姿态?想起刚才李贞的态度,李恪又叹了口气,说道:“李贞这性子受不得激,刚才的事情,周兄莫要往心里去。他其实性子不坏,就是脾气暴丨烈了些。”周谨言给他倒了一杯酒,微笑道:“我脾气其实也不太好,刚才之所以没有理他,是因为我发现我越不理他,他越生气,这点让我很爽,倒不是我多大度。”李恪一怔,随即轻笑道:“周兄快人快语,来,我再敬你一杯。”周谨言和他碰杯,眼睛却瞥向正瞪着他的李贞。若是在李恪面前立牌坊,以后以李贞这脾气,少不得要骚扰他。不如放开了说,以后该揍就得揍。“那李慕白,似乎和你不对劲?”李恪忽然压低声音道。“哦,怎么不对劲?”“适才说话的时候,似乎对你多有不悦。”李恪微微一笑,点到为止。周谨言了然,定然是刚才他不在的时候,李慕白拐着弯骂他。这样一想,刚才李贞对他的不敬也就好解释了。周谨言轻声道:“之前北亭赏雪,我和临川夺了他颜月诗社第一才子的风头,想来是怀恨在心了吧。”“哦,怎么个夺法?”李恪对这些事情,似乎非常感兴趣。周谨言便随意挑拣一些,当然最主要的是夸赞李孟姜。李恪听完,叹道:“没想到小妹如此大才,不说这李慕白,便是我大唐,又有几人能比之?”“谬赞,谬赞。”周谨言再次端起酒杯和他碰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