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初降,Y大华灯初上,路灯,树木,投影,水泥路,整个世界四分明六分暗,蛮有情调的光影分辨率。出门的时候我特别留意了一下隔壁紧闭的房门,传说哥就窝在裏面,不知在干什么呢?哈,这是多么奇妙的人生经历。
然后被紧张兮兮的小猫给拖走了……
我和妍儿沿着路灯散步到了女生宿舍,小妞打算把房间钥匙给真真她们,那样她们可以去那儿洗澡或者看电视——直到我们回来。丫头从旧旧的系带红色手提包里翻出手机,打电话前还不忘再次挽起我的胳膊,莞尔一笑。这一切很自然,我们好像两块异性磁铁,天性使然,已经习惯了去寻找对方的身体。
打了电话,不一会儿五楼某个宿舍窗口探出了几个小脑袋,看见妍儿我们了老远就嬉笑着打招呼。妍儿给我指哪个是哪个,我装作认识了几百年似的微笑着亲昵的摆手。
真真一个人下楼来拿钥匙,原来她们正在吃饭呢,老远小麻雀就叫起来:“我就说我看好你嘛!这个小贱人我们就卖给你了!请我们宿舍吃饭哦!”
“没问题。”我笑着说。
“嘿嘿,我们都商量好了,金汉斯烤肉……”
“好的……”
“好什么好!”
一直好脾气的妍儿却虎起了脸,把笑嘻嘻小麻雀训斥了一顿:“怎么跟你们说的,以后别理那个人!谁告诉他我住哪的!?是不是你!汉奸!”
小麻雀被妍儿唬的只想往我后面躲,一脸被逼无奈才又投敌叛国的表情:“我有什么办法,他老打宿舍电话,说自己快疼死了,还哭……不信你问她们……”
妍儿和我对望一眼,都无语沉默了。传说哥真是百年难遇的人中极品,抛去面子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问到妍儿住的地方,转过身就对妍儿一顿辱骂,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爱之深,恨之切?
“唉!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掐……”
小麻雀发完感慨,拿着钥匙蹦蹦跳跳的上楼吃饭去了,临上楼又转过身加了一句:“天儿不冷,你们在外边多待会儿,冻不着滴,我们洗完澡还要看电视呐……”
“小贱人……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妍儿怒视着小麻雀的背影没好气的嘀咕。
“你们宿舍互相这么叫么,小贱人?”
“恩……”
妍儿愣了一下,反应过来要捶我,我已经未卜先知的嘿嘿着跑开了。
大学附近夜市的繁荣程度是一个大学综合实力的重要指标,据说重点线从这个指标得出来的。出了Y大门口,过了两旁开着袖珍小店地下通道,就是乱七八糟的夜市了。一路上各种小吃眼花缭乱,但人竟然比小吃还多。炸的,煮的,炒的,蒸的,炖的,拌的,还有叫不出做法的,总之臭豆腐与烤鱿鱼齐飞,煤炭共路面一色。
我对妍儿的重要誓言之一就是带她环球旅行,吃遍天下美食,因为小丫头吃的比较少,所以要监督她多吃点。我拉着妍儿的手经过各种小吃摊,小猫一皱眉,我就知道没戏,连忙牵着她走开。个别摊位小猫会好奇的探着头看一看,不过最后还是会摇头,可能觉得太不衞生了。最后我们把那条街转到头的时候,妍儿手里只有一杯莲子粥,一块梅花糕,我拿着一袋炸丸子,和几串烤肉,一边自己吃一边往丫头嘴裏送,很明显,这是吃不饱的。
我们打算找个饭馆吃饭,走过了几家看起来还可以的店面,妍儿却总是摇头。原来是有预谋的,最后小猫拖着我七拐八拐的来到了一家破破的小木房子面前,我一看名字,还有点意思。
大姐小炒。
“妞你来这,是憋不住想上厕所么?”我调侃道,这店面也太旧太小了点,像一个活了几百年的乌龟的壳,这样的地方能做出什么好东西?
“去!你老婆是个淑女,怎么也不会急到那种程度……”
最后时光大人宣判,我们俩都错了,只不过一个只需要一顿饭的时间验证,而另一个需要的时间,就稍微漫长了一点。
在这裏吃过一顿饭后,我顿悟了一个道理:菜香不怕屋子破。
而妍儿在日后的一场醉酒里抱着我哭,把鞋踢得比树还高,在回旅馆的路上小猫实在忍不住了,我只好就进把她背去了一家名叫那家小馆的餐馆解决问题。
许多天后,记不清有多少天,反正很多,像手里有一把黄豆,我懒得去挨个数——我和妍儿在王府小吃街从头吃到了尾,又去号称最好自助餐的金钱豹品尝所谓的各种珍贵食材,最后拿着哈根达斯出来一边看北京的夜景一边把这些跟大姐小炒对比了一下。
这种地方吃的是钱和名气,在大姐那吃的才是是菜和味道。
很多时候,我们是抱着我也XX过了的心态去做一些平常不会去做的事。
大姐小炒,龟壳裏面摆设很家庭化,桌子板凳的让我想起了高中时的食堂,排列简单而简陋。一进去大姐就过来招呼了,说是大姐,其实已经是大妈级别的人物,劣质口红让她的嘴唇显得有些过于突兀,高颧骨,嗓门沙哑,看来是生意好,风风火火喊出来的:“两位同学,吃什么自己写,桌子上有开水,先解解渴……”
妍儿跟大姐打了个招呼,然后笑盈盈的拉着我靠墙角坐下了,拿杯子给我倒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