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自去秦皇岛干她一次。”
“……”我承认我一下子就湿了。
“见。”
“你不认为你这么一说,我就会真的跑去自取其辱吧?”我故作冷静的敲着字,心裏已经开始动摇。真真假假,虚虚实实,一个小丫头的话能改变多少,不过这个伊娃太可怕了,三言两语,至少暂时颠覆了整个情场局面。
“以上内容,仅供参考,请勿跨省。”她淡定的来了一句,又说,伊娃下了,晚安,斯道。我去梦见你。
这边只剩下愣神的猎人斯道,对着伊娃灰了的头像,心情此起彼伏,恍恍惚惚,说不出的感受一阵阵冲击着胸腔,难过还是安慰,只好像梦一场。
好一会儿注意力终于回到笔记本屏幕上,那些有时间没登录的个人主页都热闹极了,未处理的垃圾广告,游戏邀请,站内信,好友申请,留言状态。翻着翻着,一个圈人相册吸引了我的注意,来自徐真真的主页,名为我们宿舍在舞蹈比赛中。那个丫头删除了我们的好友关系,我再也了解不到有关情况,更害怕了解到不想知道的,索性没上过,倒是没想可以这样曲线救国。
我承认我没多想,手一贱就点了进去,是她们宿舍那几个妞的合照,由于腿长身高,小猫排在了后面,却调皮的探出脑袋来,瞪着大眼睛对镜头比出了剪刀手。
丫头化了点妆,粉|嫩的小脸,挺挺的鼻梁,杏眼桃腮,原本清澈纯情的眸子被淡淡的烟熏妆抹的流露出几分妖娆。
不一样的宝贝,一样的可爱迷人,而且越来越性感,猎人斯道看愣了,忘乎所以,真想凑到照片的世界里去亲亲她。
这个死丫头,可真是想死我了,真真切切额,想的全世界的老虎都化成了黄油。可是好像再也不能把你抱在怀里,揉揉脸蛋亲亲小嘴了。不是好像,是再也不能,我真他妈是个失败者。只有失败者才骂骂咧咧。
我像个偷心的贼,麻木而熟练的把照片另存,免得想看了再也找不到。
我想念你夜半月亮一般的清凉。我想念你白昼太阳一般的温存。
我想念你初春青草一般的气息,我想念你夏日海浪一般的肤肌,我想念你秋季稻田一般的挺立,我想念你冬日白雪一般的纯净。
我想念你。轮转四季。日日夜夜,永不停息。
我都为你的照片写诗了,宝贝,你瞧。只是你不再属于我。好吧,你说过你谁的都不是。你是你自己的。我像个小疯子一样,念念叨叨,神游天外,正打算按部就班的退出真真的主页——就像从来没有在此停留,就像不曾这样望着你心疼——一个突然发现却让偷心贼斯道停住了移向网页右上角的箭头,不可能,疑惑的盯着屏幕足足愣了有一分多锺,点了几下,简单的文字没有丝毫歧义,不由得一股寒意由心而生。
一把推开笔记本,我不安的四处摸索手机,亢奋的一边往宿舍外走一边拨了徐真真的号儿。窗口有人,楼道太吵,就一路向下走去,心裏十五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等了好半天,快出宿舍楼了,小麻雀才终于接通了电话:“喂喂,我刚刚在自习室问题,出来了,啥事,你咋了……喂!?”
“在。”我唯唯诺诺支支吾吾的答应着,事情的真相究竟能带我们去哪里,会改变什么,我已经是一个害怕改变的人,大口的喘气,感觉心脏像乒乓球一样在胸腔内弹来弹去,跳的猎人斯道心惊胆颤:“你个人主页上……”
小麻雀迫不及待的接道:“个人主页,啊,我的个人主页咋了!?”
“上面……那个特别好友的描述……是什么意思?”我艰难的吐槽每一个字,像在荒凉的沙漠上寻找救命的绿洲:“My boyfriend——你男朋友,是恋人那个的男朋友的意思?”
“是啊,就是我现在的男朋友哇,不然是什么?”小麻雀嘿嘿一笑:“是不是也蛮帅的,体育生哦……哎,是红妍的同学……好像还带点小亲戚,那你也应该认识的吧?”
一个真相原子弹在猎人斯道的脑袋里轰然引爆,巨大蘑菇云冲天而起,余震摧枯拉朽,灰尘遮天蔽日——胡萝卜竟然是徐真真的现任男友!世界秩序在重新洗牌,上帝,我们错过了多少,又怎么可能,一种不能承受的恐惧从心底萌生,我茫然的走在人来人往的校园夜间小路上,无助的环顾,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子一样倔强不肯承认,喃喃自语:“不可能啊,不可能,当时那么确定……你们俩,你和他!?怎么就好上了!?什么时候!?”
“就今年暑假开学的时候啊……跟你说,一开始,我也觉得不可能。”电话里真真的声音温柔起来,带着几分回忆:“他就见了我一次,就跟红妍说他喜欢上我了。他追的太狠,开学都黏着我们一起来,过生日威胁妍带我去表白。其实我还没有心动,就当是去玩儿了,谁知道那天晚上前男友带了一伙人去捣乱,在饭馆就打起来了,砸了不少东西。哈哈,你知道吗,当时我们一大群人还被带到了区派出所做笔录,闹到大半夜,还是红妍帮着赔了钱,不过她很生气,说再也不掺和你们这种破事了。前男友只顾生气吵架冷落我,而他渐渐走近我的世界,请大家吃饭,陪我们逛街,修电脑,搬东西,可能从那个时候,天平倾向了他。没多久我们就正式在一起了。哈哈,很戏剧性吧!?喂?你咋又不说话了……今天第二次了,真郁闷,在听吗,喂?斯道君!?”
小麻雀的声音离耳畔越来越远,胆小鬼斯道已经有气无力的垂下手,不敢再听下去,稻草人一般站在昏黄的路灯渲染下的街道中央,任年轻学子们游鱼般穿梭。
夜色如水一般清凉,角落的喇叭里放着描述两性情感变迁的歌曲,又是谁的生日,谁又给谁点了歌。
我歪着脑袋在用力想,试图想明白什么,过了一会儿,发现自己其实只是在发呆。于是咧嘴发笑了。一边跌跌撞撞的走路一边笑。眼泪拼命掉。第一视角在模糊,这个世界上的事物虚化了边缘,开始摇摆,唯一逐渐清晰的,是你多么温柔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