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可不……得想我。”妍儿俏皮的吮吸着果肉里果汁,随即压低小糖音,神秘的八卦,“宝,你知道,我们刚买了什么东西回来吗?”
“哦……什么呀?”我很配合的故作好奇。
“我跟你说了,你可不许跟别人乱讲,行吗?”
“必须的呀。”
“我们买了一些水果,还有……还有验孕棒……”
我募的停住脚步。那三个敏感字,突如其来的从小猫口中吐出,不言而喻,直接击溃了某人惴惴不安的脆弱防线。这时候小贞子凑热闹似地从身后绕到了眼前,小脸妞屈,惨白的灯光下,拿幽怨至极的目光盯住,仿佛在用念力在做功,要把什么东西加热点起火来。
“哦……”我真的反应不过来了。
“真真她好像……”小猫好像在耳边说悄悄话,会把人弄痒,很小声的说到这儿,顿了一下,“懂了吧!你们这些……只知道发泄兽|欲……不懂珍惜女孩的下半身动物们,哼!”
白夜行。
走走停停,怎么也拦不到车,无论是赶往火车站还是回校区,拦不到车了。小贞子冻得瑟瑟发抖。漫天飘落的雪花,呼啸着汇集成一种声音,好像是无可救赎的哀伤,好像是悲从中来的音乐。
我知道,我们不能再这样漫无目的,深一脚浅一脚的走下去了。
在被迷蒙的白夜吞没之前,我抓着她的胳膊,冒着风雪,往视野内一家亮着红色招牌的旅社走去。
步履维艰的冲到屋檐下,莫名其妙感到几分异样,环顾了下四周,怎么这样……抬起头,招牌上那闪烁的几个字引入眼帘,我不由得一怔:
彩虹天堂。
“呼……好冷。”
小女郎嘴裏吐着白雾,摇掉头发上的落雪,不知为何,害羞的抿起了薄唇,抬起盈盈妙目,睫毛眨眨,又垂下,只小心翼翼的伸手,帮我拍去了衣服上残存的白色。
彩虹天堂。目光移回去,这就是我跟我的小猫分别三年,相遇之后第一夜住的地方。
那时候,气温还是零上的。那时候,脱衣服还不是最好的成名方式。那时候,姚晨还没开始玩微博秀恩爱。
那时候,跟可爱的宝贝靠太近就会感到窒息。那时候,哭是那么容易,笑也不那么困难。那时候,天真的小东北还没和云里来雨里去的女王产生任何交集。那时候,莫名其妙失去爱人的昕儿开始变得歇斯底里。那时候,小雨晴还乖乖坐在一中的教室,静好的背影投射在一个惨白少年爱与胆怯交织的目光里。那时候,二舅还在酗酒,雨晴妈欲哭无泪。那时候,二儿只是一个长得很像妹妹的白衣女子,有男友,没毕业,意气风发,要卖楼创业。那时候,眼镜哥还策划着长假开车带妍妍学妹去西安旅游,一吻定情。那时候,徐真真的男友还是夜神曾经的一个读者,老夫老妻,轻车熟路,做起来不怕会怀孕。
那时候,那时候,回不去的那时候。我们怎么也想不到今天是什么样子的,那时候。
前台还是那个昏昏欲睡的女招待,还在兜售保健用品,客流量这么大,大概不还记得我了吧。跟往日和妍儿住在这差不多的程序,只是人不一样了——登记的时候,我没有想太多男女有别什么的,流畅的要了一间房。踏上楼梯,心裏一哆嗦,这才清醒的认识到,身后不声不响的跟着的,不是小猫。
闹剧。她是小雨晴,斯道哥哥的小雨晴,闹剧就闹剧,偏偏发生在这个节骨眼……如果我去看了小妖的晚会,结果是不是就好一点,至少,会有个商量的余地吧。一连串的冲击,我连笑自己想多了的氧气都没了。我累了。只能做无氧呼吸。肌肉里乳酸过多,地球引力常数增大了几倍,在地表的一举一动都那么困难,那么费力。我疲乏至极。我也要像小猫一样闭眼。我只想,说个晚安。
灯亮了。一间不会有什么亮点的常规房,室温在“好像没感到有暖气,但也不会太冷”的程度。瞄了一眼靠窗的墨绿旧沙发,我脱下外套,走过去,衣服搭在靠背上,坐了下来。猎人斯道揉着眼睛,对着地板,对着虚空,有气无力的说了一句:
“睡吧。明早去车站送你。”
小荷花没说话,我也没再去看她的表情,倚住沙发,转头望向窗外不断飘落的雪花。片刻沉默之后,小贞子脱了靴子,上了床,伴随着一阵悉悉索索,她叫了我一声。我回过头,一个枕头扔了过来,接着,是一叠轻薄的被子,砸在身上,带起的清风拂过脸颊,夹着一股说不出的味道,让人想就此钻进温暖的被窝一睡百年。全身用力扔完东西,小女郎别腿跪在了床上,长发垂垂,一手撑着陷下去的垫子,目光空灵而出神,好像穿过我穿过整个房间的灵魂,也在看窗外的落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