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道理很简单。”封翔平静的反问道:“汪士荣先生这条计策,目的想来应该是试探朝廷对王爷的真正态度,现在朝廷已经过出了答覆,这难道不是已经达成了目的?朝廷现在到底对王爷是什么样的态度,王爷难道还不清楚?”
吴三桂惊讶的和刘玄初对视一眼,这才发现自己们这些天只顾着心疼失去的云贵两省地方民政管理权力,还有就是头疼失去这个权力之后,满清肯定会接踵而来的种种削藩手段,却完全忘记了自己们之前的试探目的。这时,一旁的吴应麒插话问道:“卢一峰,你的话是有点道理,可是为了刺探这么一个目的,父王失去了云贵两省的地方政务管治权,是不是太不划算了?”
“二王子,汪士荣先生向王爷献计的时候,就没有考虑过如何善后?”封翔惊讶问道:“难道他没有考虑过,万一朝廷一口答应了王爷的请求,并且乘机削弱王爷对云贵两省的地方控制力度?他就没有准备好后着善后?”
“那个蠢货如果有考虑后果就好了!”吴应麒没好气的答道。那边吴三桂答道:“这一点,茂遐先生事前也有警告,但本王当时急于摸清朝廷态度,又考虑到云贵两省地处边陲,蛮夷杂居,局势复杂难治,离不开本王坐镇,所以才同意了这个主张。只是本王说什么也没想到,他……,朝廷竟然一口就答应了。事后你的顶头上司卞三元他们上表挽回,也被立即驳了。”
“事情真有这么简单吗?”封翔眼珠乱转,心中狐疑,心道:“以吴三桂的老奸巨滑,怎么可能想也不想就采纳汪士荣这么一个顾头不顾尾的建议?他难道就没有考虑过这个杯具后果?或者说,这其中还另有内情,只是吴三桂这个老汉奸不想说?对我隐瞒了什么?”
盘算了片刻,手中情报明显不足的封翔摇摇头,决定暂时把这个探讨究竟的好奇心抛到一旁。旁边一直在注视着封翔表情的刘玄初微微点头,意味深长的又看了一眼封翔脸上的表情,这才向封翔问道:“卢大人,既然你已经明白了事情的经过,那你说说,王爷应该用什么样的法子摆脱目前的窘境?不用谦虚,也不用顾忌,王爷是一位很礼贤下士的君子。”
“王爷,卑职近来听到消息。”封翔吞吞吐吐的说道:“卑职听说,顺治十七年在贵州兴仁作乱的马乃土司龙吉兆被王爷剿灭后,至今仍有余党在云贵一带潜伏隐藏,联络云贵各地不肯归服王化的蛮族土司,欲图不轨,搞不好就要在近期内起事反清——就是不知道,这事到底是不是真的?”
“马乃土司余孽作乱?”吴三桂和刘玄初都是眼睛一亮。旁边的吴应麒则傻乎乎的说道:“卢一峰你开什么玩笑?当然没这回事了,七年前龙吉兆全家都被我们杀得干干净净,就跑了一个龙吉兆的女儿,龙吉兆的帮凶党羽也死得差不多了,那还可能重新起事叛乱?”
“笨蛋,给我闭嘴!”吴三桂呵斥儿子一句,又向封翔问道:“卢大人,光是龙吉兆逆贼的余党,恐怕还不够吧?”
“那卑职还听到几个消息。”封翔飞快答道:“说是缅甸、安南境内还有部分前明余孽残余,近来好象也有些蠢蠢欲动的迹象。”
吴三桂不说话了,一双三角眼中眼珠子乱转,脑海中飞快盘算,刘玄初则说道:“王爷,学生觉得卢大人言之有理,耿继茂和耿精忠父子在福建,兵马远比王爷的多,军饷开支也远比王爷的大,但就因为旁边一个台湾的郑经,所以朝廷里对他们父子不利的言论就非常之少。同样的道理,如果云贵境内和周边也有些象郑经那样危险的贼首,相信王爷在朝廷里的日子就会好过许多。”
“茂遐先生想让本王养贼自重?”吴三桂渐渐的有些接受封翔在面前的存在了,当着封翔的面,吴三桂甚至都直接说出了养贼自重的话。沉吟了片刻后,吴三桂用手指敲打着桌面缓缓说道:“可是本王身为大清臣子,身负国恩,做出这样的事,是不是太对不起朝廷了?”
“我呸!你这个老不要脸的老汉奸!”封翔心中破口大骂,“你要是真有什么忠心?当年为什么要引鞑子兵入关?为什么要绞死南明永历皇帝?滚你娘的,管你对螨虫们到底是不是真的有忠心,既然老子来了,怎么都要把你这个老东西给逼反了,让螨虫们和你都没有好日子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