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峰少爷,你可想好了,去给平西王爷治病可不是开玩笑。”尽管被封翔硬拖到了五华山下,可是眼看着封翔就要过去和平西王府的侍衞交涉,对卢家颇为忠心的肖二郎还是拉住了封翔的袖子,紧张的说道:“峰少爷,你治好了平西王爷的病还好说,要是治不好,那后果可就不敢想象了。丢官罢职,只怕还算是好的,一个弄不好,就得掉脑袋啊!峰少爷,这点你知道不?”
“这点我当然知道。”在大学时就外号封够胆的封翔没有半点紧张,语气平静的说道:“可我如果不冒这个险,这辈子恐怕最多就是一个七品县令的命了,生死荣辱,全由他人做主。要想出人头地,最起码先得打出一点名号,给那些王爷权贵留下一个印象,再想实现生平抱负才有希望。”
“可是峰少爷,你这是拿自己的命开玩笑!”肖二郎也是急了,又劝道:“峰少爷,要不咱们就别去冒这个险了,等平西王爷的身子好一些再去叩见,然后再去曲靖上任当知县,那怕是官小一点,照样也可以刮地皮捞银子,就算捞得少点,总好过人头落地!峰少爷你又不是不知道,平西王爷一辈子杀人无数,宰了我们简直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
“是啊,少爷,最好还是别去冒这个险了。”卢家的其他家丁都跟着劝了起来,他们还指望着跟着封翔到曲靖县狐假虎威捞油水,可不希望看到封翔这个靠山就这么倒下。但不管这些家丁如何真心假意的劝阻,封翔就是不听,只是执意说道:“你们不懂,我的起点这么底,要是不赌上这一把,将来就算当上了曲靖知县,也不会有多长时间的好日子过。”
推开了二郎等自家家丁,封翔大步走到五华山下的上山路口处,说来也巧,今天在路口当值的侍衞头领恰好是昨天收了封翔银子那个侍衞小队长,所以没等封翔开口,那侍衞小队长便主动说道:“卢大人,实在对不住,今天你又得白跑一趟了。王爷今儿个病情有些加重,就连云南总督和提督求见都被拒了,你回去多等几天吧。”
“陈将军,下官今天不是来叩见平西王爷的。”封翔摇头,又沉声说道:“烦劳陈将军派人通禀平西王爷一句,就说下官今天是来给他治病的,下官手中有一剂灵丹妙药,只要平西王爷愿用此药,定可药到病除,金体痊愈!”
“你来给王爷治病?”那姓陈的侍衞小队长也吓了一跳,忙看看左右,压低声音对封翔说道:“卢大人,这事可开不得玩笑,我是为你好,王爷这些天除了身体不好外,脾气也很不好,昨天晚上还杀了一个王府的仆人,你要是话说出去了又治不好王爷的病,不光你的脑袋保不住,我也得跟着你受牵连!”
“陈将军请放心,下官才二十五岁,还年轻着呢,还舍不得死。”封翔微笑说道:“所以陈将军你只管传话就是了,下官不会拿自己的脑袋开玩笑的。”
“真的?卢大人你真不是在开玩笑?”那侍衞小队长狐疑的上下打量封翔,见封翔白白胖胖的平凡肥脸上虽然尽是和蔼微笑,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之中目光却十分坚定,似乎十分胸有成竹的模样。封翔则微笑答道:“下官当然不是在开玩笑,陈将军只管替下官通报就是了,下官如果治好了王爷的病,将军也能跟着分功不是?”说着,封翔又从袖子里掏出十两银子,塞进了那侍衞小队长手里。
“那……好吧,我替你通禀。”那侍衞小队长咬牙下定决心,又补充道:“不过我丑话说在前面,你要是治不好平西王爷的病,王爷一怒之下砍了你,我可救不了你,你做了鬼也别来找我。”
“那还用说,当然了。”封翔大笑,一口答应。那侍衞小队长又咬咬牙,这才把守衞上山路口的差事交代了一下,亲自跑上五华山去通禀。可是封翔在山下等了小半个时辰后,那侍衞小队长又垂头丧气的下山来,冲封翔说道:“卢大人,不是兄弟我不帮你的忙,是二王子叫你赶快滚蛋。”
“二王子叫我滚蛋,为什么?”封翔有些糊涂,在封翔的记忆中,吴三桂的次子吴应麒虽然才具平平,但是吴三桂的忠心孝心是绝对没得说的,甚至吴三桂自称大周皇帝之后即将病逝时,把皇位传给长孙吴世璠,吴应麒都没有半点怨言,只是继续忠心耿耿的辅佐侄子,坚持抗清斗争至到最后一刻,自己自告奋勇来给吴三桂治病,吴应麒怎么会叫自己滚蛋呢?疑惑之下,封翔忙问道:“陈将军,二王子为什么不让我给平西王治病,是不是他不相信我能治好平西王爷的病?”
“应该是吧。”那侍衞小队长点头,说道:“我到了王府门口,把话请王府门口的侍衞送进王府后,没过多久二王子就怒气冲冲的王府里出来,说是叫大人你赶快滚蛋,别在这裏丢丑卖乖,免得害他又被平西王爷骂了。还有,看二王子那模样,似乎火气也非常大。”
“嗨!吴三桂这个老汉奸,架子还真是有够大啊!”封翔感觉有些无可奈何了,自己见不见吴三桂本来不要紧,可要是不抓紧这个机会在吴三桂面前露一把脸,给吴三桂留下一个深刻印象,进而争取到吴三桂的重用和信任,那么以卢一峰留下来的出身、家世与人脉,想要实现自己的理想抱负就是痴人说梦了。更要命的是,现在已经是满清康熙六年,两年内鳌拜就会倒台,六年内吴三桂就要起兵反清,到时候自己一个无兵无权的七品西选县令,能在波澜壮阔的抗清斗争中发挥出多大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