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大会?大会就是会议结束后有宴会!
古今如此,中外如此,尽是汉奸、反贼、卖国贼和反骨仔的平西王府自然更是如此。遵循这个前例,决定打出反清复明旗号的吴军岳州大会结束后,吴老汉奸自然少不得吩咐大张宴席,款待文武众将官,卢胖子有事也不敢推辞,也只得留下参与其会。于是乎,很快的,岳阳楼下场地中很快点起无数火把,摆上几十张方桌,准备充足的平西王府衞士也很快上满无数酒菜,宴会就此开始。
和历史上一样,历史上吴老汉奸打出反清扶明宣布造反后,吴老汉奸麾下这帮唯恐天下不乱的豺狼虎豹们是绝大部分发自内心的拥护支持,少数比方说象卢胖子老丈人吴国贵之流不想冒险造反的将领,也只是在口头表示一定程度的软弱反对,然后也毫不犹豫的投入反清大业,直至捐躯沙场仍然至死不渝,只有极其少数的几个走狗胆怯叛变,逃离反清队伍——而且还都是些无关痛痒的小猫小狗小角色。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加上吴军目前的情况远比历史上起兵时的情况为好——历史上可真的是孤注一掷的一隅敌全国,现在却是清军精锐丧失殆尽,吴军突破长江把握战略主动。所以总的来说,这个庆祝造反的宴会气氛还是热闹和谐的,不仅没有一个人搅场闹场,攻进北京城、活捉康麻子的口号声此起彼伏,还每说一次都能激起一片叫好的鼓掌声,更赢得无数人大声附和,就好象不跟着说两句杀光康麻子全家操光康麻子妈妈就对吴老汉奸不够忠心一样。
大概是热烈气氛感染,或许是乐观态度蔓延,更有可能是表忠卖萌,总之当场还有十几名吴军将领迫不及待到吴老汉奸面前主动请缨,自告奋勇领军出征,北取河南、安徽或直插江南,为吴军主力北伐充当急先锋!可惜吴老汉奸除了喝酒吃肉之外,然后就是笑而不语,对于吴军众将的争先恐后始终不置可否,甚至都始终没有说一句何时北伐的话。
还真不是吴老汉奸战略保守,战术死板,关键是吴军并不是李自成的闯军或者张献忠之类的流寇军队,打到那里算那里,没地盘没后方补给在前方,蝗虫过境抢到多少算多少,吴军不仅是有着政治主张政治抱负的虎狼之师,还有自己的地盘与后方,尤其是吴军现在已经逐渐开始向着全火器兵种的目标发展的情况下,对后方补给的依赖日益加大,老于军务的吴老汉奸就更不会孤注一掷的发起赌博性北伐了。
“老泰山,小婿不才。”因为收受熊赐履贿赂而惨遭削权的吴老汉奸次婿夏国相更是迫不及待,为了早日扭转自己在老丈人面前的恶劣印象,夏国相挤到吴老汉奸面前,又是作揖又是鞠躬,拼命请战道:“小婿斗胆,想请老泰山拨给小婿三万军队,乘着满狗中原兵力空虚的机会,取安徽路或河南路北上,为老泰山直捣黄龙,生擒满狗皇帝献于帐下,万望岳父恩准。”
“贤婿能有这番雄志,本王十分欣慰。”吴老汉奸终于开口,微笑说道:“不过北伐中原不是小事,得慢慢商量,仔细斟酌考虑。”
“岳父,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夏国相焦急说道:“现在满狗残余的精锐主力不是在江南,就是在陕甘,中原只有少量地方绿营把守,没有一城一地能够挡住我军铁蹄,正是我军千载难逢的北伐良机,如果不赶快抓住这个机会,等到满狗缓过了这口气,在中原重新布置了重兵防御,再想北伐难度就不是一般的高了。”
“贤婿的话算是有点道理。”吴老汉奸笑笑,又摇头说道:“可现在时机还不成熟,北伐之事,还得容本王与献延先生、茂遐先生他们仔细商议。”
夏国相也是急于立功赎罪,又追问道:“老泰山,现在时机怎么不成熟了?那里不成熟了?小婿就不明白了,满狗在中原还有什么拦住我们大军铁骑了?”
吴老汉奸拉长了脸,脸上逐渐露出怒色,旁边卢胖子见势不妙,忙上前拉住夏国相,微笑道:“二姑父,你一心想为祖父立功,这是好事,但你也得为祖父考虑考虑,祖父也是疼你担心你,所以才不急着答应你的这个请求。”
“那究竟是为了什么?”夏国相转向卢胖子问道。
“原因很多,但第一关键的就是荆州这颗钉子还没有拔掉!”卢胖子答道:“荆州位于江岳上游,地处湖广与四川联络的水陆咽喉,如果不拔掉这颗钉子,我军湖广军队不仅无法打通与四川王屏藩将军的联络,还随时面临荆州满狗顺江而下重新封锁长江的危险,而且荆州的北面与陕甘有道路相通,满狗部署在陕甘的精锐主力随时可以取陆路南下,增援荆州,进而威胁我们的后方腹地和北伐粮道,所以荆州这颗钉子不拔掉,祖父他实在难以安心北伐。”
“就荆州那帮败兵之将?就连谭弘、吴之茂都打不过的喇布,也配称为钉子?”夏国相和许多吴军将领都大笑起来,对交战数年都始终不敢和吴军主力正面硬碰硬的清喇布部鄙夷到了极点。夏国相又转向吴老汉奸问道:“老泰山,该不会真象一峰贤侄婿说的一样,你担心荆州这帮满狗,所以暂时不能下定决心北伐?”
“一峰什么时候就只有这么一个原因了?”吴老汉奸没好气的呵斥女婿一句,又点头说道:“不过一峰的话也很有道理,不拔掉荆州这颗长江上游的钉子,本王是很难放心实施北伐。”
说罢,吴老汉奸又瞟了一眼卢胖子,问道:“一峰,既然你已经看出荆州的重要性,那你有没有兴趣到荆州去,和你的岳父吴国贵联手,替老夫拔掉这颗钉子?”
“天杀的老汉奸,这个时候又想起我来了?”早就打定算盘不想去荆州的卢胖子心裏嘀咕,脸上则赔笑道:“祖父差遣,孙婿那敢不从,只是……”
“老泰山,让我去吧。”夏国相迫不及待的说道:“一峰他这段时间领的差使太多了,也该歇歇了,还有就是缐老将军的事,也离不开一峰张罗,所以这个差使就让小婿去办吧,请岳父给小婿两万军队逆流而上,为老泰山攻取荆州!”
“这个……”吴老汉奸有些迟疑,这倒不是吴老汉奸信不过战场经验丰富的二女婿,而是吴老汉奸想让卢胖子去指挥荆州战役后还有其他目的,所以才点了卢胖子的名字。
“王爷,学生认为攻取荆州,非一峰不可。”一向都反对吴老汉奸重用吴应麒和夏国相两个草包的方光琛看情况不妙,赶紧站出来拱手说道:“王爷,整个湖广战场上,满狗也就只剩下荆州这一支军队了,为了牵制我军与阻止我军川湖军队会师,满狗皇帝必然命令喇布、图海死守荆州,图海、喇布二贼无路可退,也必然会倾尽全力死守此城,等待援军救援。”
“如此,荆州这一战必然是血战硬战,本来夏将军作战勇敢,逢战当先,确实也是攻取荆州的理想人选,但敌人如果死战,我军纵然得胜,也势必是伤亡惨重,耗时长久,而一峰不仅能打硬仗,又作战风格灵活,擅长因地制宜扬长避短,他去攻取荆州,不仅把握更大,而且还可以把我军的损失降到最低。”
“献延先生言之有理,小婿也认为此战非一峰不可。”胡国柱站在吴军利益的角度考虑,也赞同道:“一峰与图海交手多次,熟悉图海的用兵风格与作战习惯,知己知彼,自然百战百胜。”
“老夫也觉得此战应该派一峰去。”吴老汉奸点头,又转向卢胖子说道:“一峰,你怎么看?你愿不愿去?”
“祖父、姑父与献延先生如此抬爱谬赞,孙婿再说不去,那就是矫情了。”卢胖子心中苦笑,答道:“孙婿当然愿去……”
“一峰,你等等。”夏国相拉住卢胖子,又向吴老汉奸双膝跪下,抱拳拱手,大声说道:“岳父,我军自起兵以来,小婿至今未立尺寸之功,深感惭愧,只求岳父再给小婿一个机会,让小婿为岳父攻取荆州,聊表孝心。如若攻城不利,小婿甘受军法处置!”
说罢,夏国相连连磕头,态度十分坚决,吴老汉奸却颇为犹豫,心说你小子急着抢什么功劳?老子让一峰去打荆州,是打算等打下荆州后,让他随老夫进四川去指挥陕甘大战,让你统率东路军去打江西,你现在抢着去了西线,将来老夫又把一峰从东线调往西线,不仅多费手脚,还会让一峰犯嘀咕说老夫偏袒女婿。犹豫了片刻后,吴老汉奸又看看满脸坚定的夏国相,终于还是咬牙说道:“那好吧,老夫就再给你一个机会,让你去攻荆州。”
“谢岳父,小婿定然不让岳父失望。”夏国相大喜过望,赶紧磕头道谢。
“王爷……”方光琛有些着急,吴老汉奸却挥手制止,只是冲夏国相说道:“老夫给你两万精兵,再把新式火枪给你八百支,岳州水师分一半给你统属,另外松滋吴国贵的两万军队也归你指挥,但老夫要你在一个月之内,务必拿下荆州,打通我湖广军队与四川的联络!”
“请岳父放心,小婿一定不让你失望。”夏国相自信满满的答应,又颇为狂妄的说道:“而且小婿也用不着一个月时间,二十天,二十天内不拿下荆州城,小婿甘领军法。”
“军中无戏言,你最好少给老子说大话。”吴老汉奸冷哼,“一个月内,拿不下荆州,你以后也别想有什么独当一面的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