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狗皇帝在这裏!在这裏!弟兄们,快来啊!找到满狗皇帝了!”
“举起手来!放下武器!投降不杀!狗满狗!跪下!跪下不杀!”
欣喜若狂的欢呼声和口号声中,大队大队的胖子军步骑士兵就象发了疯一样,潮水一般的冲进康麻子等人藏身的树林,几乎是在眨眼之间就把康麻子一行人包围得水泄不通,康麻子等人却是目瞪口呆,张口结舌看着成群结队涌来的胖子军士兵,更加瞠目结舌的看着连裤子都没有提起来的彰泰彰王爷,震惊得连逃跑都忘了。
如果有可能的话,康麻子一定会下一道圣旨,让人把彰王爷的菊花堵起来,把彰王爷活活憋死!尼玛你拉肚子到别处拉行不行,为什么偏偏要到朕的藏身处来拉?
更让康麻子气得麻眼喷火还在后面,看到胖子军大队涌来,康麻子身边唯一打仗靠得住的珠满一脚踩死毒蛇,拔出刀来想要负隅顽抗,彰王爷却一把拉住珠满,命令珠满不许反抗,放下武器向胖子军投降,然后珠满就不再理会康麻子,老实扔下武器,跟着彰王爷回到胖子军队伍里了。
其实更加感到震惊的还是卢胖子本人,根据卢胖子的估计,四更时分渡过窑头河的康麻子队伍,这会最少已经逃出了二十里,所以卢胖子根本就没让胖子军士兵严密搜索二十里以内的树林和草丛,领着胖子军只是一路急行,准备再走上五六里再展开地毯式搜查。结果特意带来克制康麻子狗屎运的彰泰彰王爷,竟然在路上拉个肚子就拉出了康麻子的藏身地,消息传到卢胖子面前时,卢胖子当场就呆住了。
许久后,卢胖子终于仰天狂吼了一声,“祥瑞御免!苍天有眼啊!”
“放下武器!投降不杀!投降不杀!”
呐喊声中,胖子军士兵越围越紧,手中的火枪长矛都已经快指到了康麻子的鼻子上,康麻子身边最后的二十几个侍衞士兵则背对康麻子组成一个圆阵,把康麻子簇拥在最中间,但这些遍体鳞伤、筋疲力尽的侍衞士兵也已经是个个面如土色,双手发抖,知道这一次是无论如何都冲不出胖子军的包围,更没有半点法子逃命了。
康麻子的麻脸发灰,悄悄摸到了腰间宝剑,抽出剑来放在脖子上准备自刎,旁边的周培公眼明手快,一把按住康麻子的麻手,紧张说道:“主子,万万不可如此,我们还有希望,主子你也还有希望!”
“事情到了这一步,朕还能有什么希望?”康麻子惨然说道:“悔不该不听祖母的懿旨,不听你们的劝谏,朕只能到阴曹地府去向祖母和你们谢罪了。”
“主子,你真的还有希望!”周培公压低声音,飞快说道:“以目前的天下形势,卢一峰狗贼如果杀了你,只会白白便宜了吴三桂老贼,替吴三桂老贼一统天下做嫁衣!主子你可以利用这一点做文章,以割地赔款称臣为条件,劝卢一峰狗贼放了你,或者暂时不杀你,然后老祖宗也必然会想尽一切办法救你回去,他日东山再起,不是全无希望啊!”
康麻子犹豫,内心天人交战,麻脸上的肌肉也剧烈抽搐了起来。这时,至少已经上千名的胖子军士兵已经把康麻子一行人团团围困,钢刀、长矛和旗帜如同丛林一样茂密,把康麻子等人包围得是水泄不通,并且还在步步逼近,只要一声令下,立即就能把康麻子等二十几人砍成肉酱,戳成蜂窝,投降不杀的口号此起彼伏,震得天响。
看到这样的情况,麻脸上肌肉疯狂抽搐了许久,康麻子终于还是放下了宝剑,颤抖着缓缓说道:“全体,放下武器,举手投降。”
旨意一下,根本不想死的康麻子侍衞二话不说,立即就把手里的武器扔在地上,一起高举起双手,向胖子军投降,康麻子则整整身上衣甲,推开素伦和狼覃等侍衞,大步走到胖子军士兵面前,沉声说道:“朕就是大清康熙皇帝,带朕去见卢一峰!”
“抓到满狗皇帝了!抓到满狗皇帝了!我们抓到满狗皇帝了!”
疯狂的雷鸣欢呼声顿时升起,直冲云霄,声传十里,一浪高过一浪,在江南土地上回荡不休,也以惊人的速度,迅速传遍了整个江南,整个天下。
“大周!大周!大周!大周!大周!”有节奏的雷鸣欢呼声中,五花大绑的康麻子一行人被押到了卢胖子的面前,而押送康麻子的人,恰好就是康麻子的堂弟彰泰彰王爷。
众目睽睽中,卢胖子并没有马上去理会康麻子,而是先拍了拍前来请功的彰王爷肩膀,高声说道:“章泰将军,我再给你改一个名字,我替我已经过世的父亲做主,收你做义子,我收你当义弟!从现在开始,你叫卢章泰,是我的亲兄弟!”
“谢大……,谢义兄。”彰王爷欢天喜地的拉着珠满给卢胖子磕头,口称义兄,旁边的胖子军将士也是欢呼雷动,纷纷向卢章泰道喜。康麻子却恨得几乎把黄板牙咬碎,这才明白自己之前又中了卢胖子百试不爽的死间计,冤杀了被卢章泰栽赃的岳乐。
“好兄弟,去把抓到康麻子的立功将士名单统计出来。”卢胖子又拍着卢章泰的肩膀笑道:“等回到了淮安城,二十万两纹银的悬赏立即兑现,分发给你和立功将士!为兄再给你向大周王爷请功,争取给你再弄一个王爷当当。”
欢呼声再起,卢章泰满脸笑容的又拉着珠满给卢胖子磕头道谢,然后又拉着至今还是满头雾水的珠满下去统计立功将士名单去了,“卢二将军”的欢呼声与感激声,也迅速在胖子军队伍整齐回荡起来。
打发走了为自己屡立奇功的卢章泰,卢胖子终于把目光转到了五花大绑的康麻子身上,昨天早上在淮安城墙上见面时隔得太远,卢胖子并没有仔细看清康麻子的嘴脸,这一次时隔七年之后再一次近距离看清楚康麻子,卢胖子感慨万千之余,难免暗暗有些惊讶。
才七年多时间不见,康麻子就好象老了三、四十岁一样,二十才刚刚出头的人,眼角处就已经有了鱼尾纹,老鼠辫子中夹杂有清晰可见的白发,身体还已经有些佝偻,再加上现在康麻子满身满脸的泥土血污,苍老得简直就是五十岁的半白老头。由此可见,这几年来,康麻子到底是在一个什么样的心境下过的日子,这几年的时间对康麻子来说,用度日如年来形容简直再恰当不过。
看到康麻子这副苍老可怜的模样,卢胖子还真有些心软,可是一想到这个麻子对中华民族造下的罪孽,对华夏土地造成的破坏,几百年后螨遗对他的无耻吹捧,他子孙后代的累累罪行,在后清时代的群魔乱舞,颠倒黑白,卢胖子的怒气不由再一次积满胸膛,不由衝着康麻子冷笑说道:“康麻子,七年零五个月了,咱们终于又见面了。”
卢胖子细看康麻子的时候,康麻子又何尝不在仔细观察卢胖子?然而让康麻子恨碎黄牙的是,七年零五个月时间不见,卢胖子虽然甩掉了满身的肥肉恢复了正常体形,模样却明显比七年多前俊俏多了,走在大街上绝对能谋杀大姑娘小媳妇的眼球了,而且现在还威风凛凛、志得意满到了满脸春风了,这一切,那一点不让康麻子妒忌到发狂?又听到卢胖子这么称呼自己,康麻子立即就昂着脑袋大声说道:“落第秀才卢胖子,确实是七年零五个月了,咱们终于又见面了。”
“大胆!狗满狗,给我们大将军跪下!”
听到康麻子辱骂卢胖子为落第秀才大胖子,旁边的胖子军将士无不勃然大怒,纷纷出言呵斥,做势要打,卢胖子却挥手制止住胖子军将士的发作,微笑说道:“将士们,用不着生气,就象他确实是麻子一样,我之前确实是一个大胖子,也是一个落第秀才,不过这也没什么了不起,英雄不问出处,我一个落第秀才能走到今天,对全天下的秀才也是一个榜样,一个激励。”
卢胖子竟然丝毫不在意落第秀才的称呼,在背后用这个称呼骂过卢胖子不知多少次的康麻子难免万分泄气,旁边的周培公则迫不及待的双膝跪下,冲卢胖子磕头说道:“大将军说得太对了,英雄不问出处,我大明太祖皇帝还是叫花子出身,大将军的出身学问远超我大明太祖,今后一定能做出一番远超过大明太祖的功绩事业。”
“闭嘴!”卢胖子根本就不领情,一脚踢在周培公的俊脸上,把周培公踢得满脸开花,怒喝道:“亏你还有脸说‘我大明太祖’几个字,亏你还有脸自称汉人,你如果真有一点汉人的良心,会给满狗助纣为虐,会给康麻子充当走狗,残害我华夏同胞?”
“奴才死罪。”周培公赶紧磕头求饶,卢胖子却一挥手,喝道:“来人,把周培公给我推下,重重的抽二十马鞭!以后他再自称一句汉人,就抽二十马鞭!”
“得令!”卢胖子的亲兵答应,扑上来把周培公拖起就走,拖到一旁当众行刑,挥鞭乱抽,周培公屎尿齐流,疯狂号哭求饶,胖子亲兵却毫不理会,挥鞭只是乱抽,周培公哭喊得越大声,胖子亲兵就抽得越重。
“少爷,满狗皇帝怎么办?”肖二郎凑上来指着康麻子问道。
“先押回淮安,从现在开始,康麻子由你和刘家兄弟轮流负责看押。”卢胖子吩咐道:“再传檄天下,康麻子押回南京之日,就是被押赴明孝陵前凌迟处死之日!请全江南的士绅官员,普通百姓,到明孝陵前观刑!”
肖二郎一口答应,立即叫来卢胖子亲军队伍里的另外几条老走狗刘真、刘旭和沈欣,和他们商量如何押送康麻子,还有就是准备传檄天下,邀请全江南的百姓到南京观刑。这边康麻子却脸色大变,疯狂大叫道:“卢一峰,你真要把朕凌迟处死?你有没有想过,你杀了朕,你会有什么下场?!我们是绑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我死了,你也跑不掉!”
“你说的道理,我当然懂。”卢胖子看看康麻子,微笑说道:“不过呢,我如果饶了你,我就没脸去见被你们满狗屠杀残害的华夏同胞,没脸去见千千万万在反清战场上牺牲的民族英雄,反清义士,更没脸去见汉人的后世子孙。所以,我情愿给你陪葬。”
“你……!”康麻子呆住,说什么也想不到卢胖子的态度会这么坚决,宁愿被吴老汉奸鸟尽弓藏、兔死狗烹,也一定要拉自己陪葬。
“满狗皇帝,请了。”这时,肖二郎和刘家兄弟已经提着手铐脚镣走了上来,一边给康麻子戴脚镣手铐,一边挪移道:“皇上请稍等一等,我们的人已经在赶制囚车了,你马上就有囚车可坐了。”
“卢一峰!卢一峰!”康麻子一边挣扎,一边疯狂大喊,“卢一峰!你不能杀朕!不能杀!你如果杀了我,吴三桂不会放过你!你从一个落第秀才走到今天,只用了七年零五个月,吴三桂不杀了你,他怎么敢安心闭眼?!兔死狗烹,鸟尽弓藏,就是你的下场!你放了朕,放了朕,赔款,割地,称臣,纳贡,你要什么朕给你什么!你放了朕,朕可以让大清朝廷为你做任何事,还可以帮你做皇帝!你放了我——!”
卢胖子根本就懒得理会康麻子的威逼利诱,抬头望天,看着头顶的蓝天白云,喃喃说道:“华夏的同胞们,勇士们,英雄们,你们,可以瞑目了。”
一言未毕,卢胖子的两行泪水已经夺眶而出。
风清日丽,白云朵朵,好似华夏同胞的笑脸,山林哗哗,又似华夏英灵的开怀大笑。
公元一六七五年、大周昭武元年、螨清康麻子十四年闰五月初六,上午巳时过半,淮安府窑头河东侧神墩村一带,大周征北大将军卢一峰,率军生擒螨清最高酋长康熙康麻子!同日,卢一峰亲率大军押解康熙返回淮安城,淮安全城轰动,全城百姓倾巢出城,出迎十里,恭迎卢一峰凯旋回师。
卢胖子的军队回到淮安郊区时,时间已然是下午的酉时过半,天色将黑,但淮安城外的官道两旁仍然是人头熙熙,挤满了来看热闹的淮安军民百姓,军民百姓们心情各异,有的只是纯粹好奇,有的表情茫然,有的喜笑颜开,有的泪流满面,有的咬牙切齿,手里还拿着早已准备好的石头白菜臭鸡蛋,等着康麻子来了就送给他,还有百姓衝着维持次序的胖子军连连磕头,塞钱送礼,请求担任胖子军的刽子手,亲手为被满狗屠杀的亲人报仇,吵吵嚷嚷闹成一团。
康麻子其实已经很幸运了,胖子军是先在淮安府抓到的他,螨清入关时在淮安欠下的血债不算太多,如果是在扬州、江阴、嘉定或者昆山这些地方,那么大战过后疲惫不堪的胖子军将士只要保护稍微不周,当地百姓当场就能把康麻子生嚼了,连酱油都不用蘸!
尽管如此,当装着康麻子的囚车在胖子军将士的簇拥下出现在淮安百姓面前时,石头白菜臭鸡蛋还是冰雹雨点一般的砸向了康麻子,连累押送康麻子的卢胖子大理籍亲兵也被砸得鼻青脸肿,满身臭鸡蛋烂白菜。还有无数的中年人老年人提着拐杖菜刀冲向囚车,哭着喊着要把康麻子当场砍了——从这些人的年龄来看,很可能就是当年螨清江南大屠杀的幸存者或者受害者遗孤,场面一片大乱,还好韩大任、高得捷的队伍已经和卢胖子会师,及时上来维持次序,这才没让康麻子当场送命。
看到近乎失控的人群,康麻子先是大惑不解,不明白这些百姓为什么之前不这样对自己,但康麻子很快就战栗了起来,因为康麻子终于明白,不管螨清的愚民政策多么阴险,对螨清的罪行如何粉饰美化,汉奸和螨虫多么猖獗,汉人百姓多么恭顺,华夏民族都始终没有忘记螨清带来的伤痛与耻辱,只是把这些仇恨深深的埋藏在心底,在心底累积、沉淀和发酵,等待时机实施报复,这仇恨一旦爆发出来,不光螨清统治者和汉奸螨虫将粉身碎骨,包庇纵容和助纣为虐的帮凶,也一个都跑不掉!前清如此,后清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