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不久也的人,留那么多钱干嘛。”林宝驹淡淡地说道,“现在我们分道扬镳吧,反正你也不知道路线,还是我自己去找金牛岭好了。”
“命不久也,谁命不久也,你吗?”乔潇惊道。
“如果找不到金牛岭,我可能就死定了。”林宝驹说道,“你走吧,反正这一带你很熟悉,应该不会走丢,我要去的地方我自己去找。”
林宝驹的表情不像是作伪,乔潇这才觉得自己做得有些过分,歉然道:“对不起,是我耽误了你时间,我没有想到金牛岭这个地方对你竟然这么重要。这样吧,我虽然不能带你去金牛岭,但是我可以带你去见一个人,这一带没有人能够比他更了解华山了,华山的每座山峰、每一条沟壑,他都绝对去过的。”
“你说得这么神,他是谁啊?”
“我爹。”乔潇答道。
这个回答让林宝驹不禁哭笑不得,他苦笑道:“原来你爹也是一个老资格的导游啊,不会是还要再收我一次导游费吧?”
“得了,你说什么呀。”乔潇不满地说道,“要是你不高兴的话,我把导游费全都退给你好了。你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跟你实话说了吧,要不是为了帮你,我根本不想去找我爹,甚至根本就不想去见他。”
说着,乔潇的神情显得有些古怪,看起来不想是作伪。林宝驹说道:“那好,你带我去见你爹吧,希望他能够帮我找到我要去的地方。”
“如果他都找不到你说金牛岭,那我敢肯定这华山脚下根本没有这么个地方。”乔潇的口气不容置疑。
华山的山路的确不少,在乔潇的带领下,林宝驹很快就转到了另外一条山路上。
山路幽远曲折,远远看去,似乎没有尽头。
林宝驹和乔潇两人顺着山路而上,一路上竟然没有碰上其他人。走了一阵,乔潇忽然说道:“你知道我父亲是怎么一个人吗?”
“我不知道,不过听你的口气,好像跟你父亲有些误会呢。”林宝驹说道。
“不是误会,是怨恨。”乔潇的声音有些寒意又夹杂着莫名的痛苦,“这一辈子我都会恨他的,因为要不是他,妈妈也不会一个人孤零零地死去了。”
说着,乔潇的声音哽咽起来,“其实我从来不在别人面前提起我爹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想说给你听听。”
“这……”林宝驹本想说这些话你还是不要说给我听了,但是看见乔潇哭得这么伤心,只能将冷漠的语言吞回肚裏面,安慰道:“难怪你假期一直都出来做兼职导游,看来你很早就独立生活了吧,对于女生来说,这倒是很难得的事。如果你觉得说出来好受一点的话,你就把心裏的话都说出来吧,唉”
“我爹简直就是一个冷漠无情的人,从我懂事的时候开始,他就一直住在山裏面,根本不跟我和娘住在一起。大概每隔半个月或者一个月,娘就会带我上山去看看他,但是他从来不主动下山来看望我们。”乔潇说道,“这样无情无义的人,你见过吗?”
“你爹为什么要常年住在山里呢,或许他由不得已的苦衷吧?”林宝驹说道,“山裏面风吹雨打,霜冻日晒的,只要是一个正常的人,谁愿意一直呆在山裏面不出来呢。”
“他就是那样的人,他就喜欢呆在山裏面,而且不喜欢有生人去打扰。”乔潇说道,“有时候我真的在怀疑他可能是山裏面的野人,只是进化得有些象人而已。”
“哪有你这样说自己父亲的。”林宝驹说道,“天下无不是的父母,就算他们真的有过错,恐怕也不应该我这些做晚辈的来职责吧。听你说来,你父亲可能的确有些不对劲的地方,但是你想过没有,他为什么要一直呆在山里没有?能够放弃家庭而住进深山的人,难道只是为了贪图酒色、名利、富贵?”
“山裏面哪有什么富贵、酒色啊?”乔潇接道。
“这就是了。人生在世,很多人都为了图个富贵名利富贵,但是你爹为了什么,只是为了在深山中自虐?他又不是修苦行的僧侣。”林宝驹心中隐约觉得乔潇的这个父亲可能是护灵人的一员,只是林宝驹也猜不出他父亲为何要如此固执地呆在山野之中。
乔潇大概从来也没有想过父亲究竟为了什么原因呆在山中,甚至没有必要的话,她根本就不想去想关于父亲的任何事情,因为在她心中乔潇早就将他列入了“无情无义之徒”的行列。
山路越来越狭窄,越来越险峻,一路上除了他们两人,连半个人影都没有碰上。
“这条路好像很少有人走啊?”林宝驹说道。
“当然了,华山山脉这么大的地域,怎么可能完全开发出来?何况你想想看,一路上你见到什么人工景致没有?没有是吧,这些地方寻常游人根本找不到的。”乔潇说道,“不过你放心,有我带路的话,你不用担心会迷路。”
又走了一阵,林宝驹眼前忽然出现了一座风景秀美的山峦,那山峦虽然不高,但是凸显在群山之间,颇有几分与众不同的味道。山上面长满了清一色的水杉树,虽然此刻已经有霜雪覆盖其上,但是这裏的水杉有一部分居然还保持着翠绿的叶色,那应该是受了灵脉滋润的缘故。
“你父亲大概就在那座山上面吧?”林宝驹指了指那个在他眼中有点不同寻常的山峦。
“咦……你怎么知道?”乔潇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情,因为现在他们离那座山峦起码还有几千米的距离,林宝驹就算眼光再好,也不可能看到山峦上是否有人。
“你父亲可能是一个了不起的人。”林宝驹的回答有些让乔潇摸不着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