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沉思,而老妪在把故事说完以后,就一直双眼一眨不眨的凝视着我,眼神中带着不加掩饰期望。
我知道,她其实是不大希望我去陨神战场的,这老妪我虽接触的时间不是很长,但依旧能看得出来,她的内心犹如她的相貌一样老迈,像她这样年纪的人,黄土都已经淹到了脖子上,还能渴求什么呢?不外乎就是一个“稳”而已,如果可以,她甚至不希望出现一点点的变量,所以一直都在恪守着祖宗留下的规矩,所图不外乎就是个安全,她的先祖曾经留下过话,如果有人进入了陨神战场,将会带来巨大的灾难……
处于这一切的考虑,她当然是不大希望我去的。
“天……”
谁知,这时候一直都缩在我背上一路都不置一词的海瑟薇竟然忽然开口说话了,我感觉背上裹着的杯子一阵蠕动,然后海瑟薇竟然探出了脑袋,因为她在我身后,我也看不清她脸上的神情,只听她略微有些沉重的与我说道:“我们回家吧……”
回家?
我错愕了一下,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强行扭过自己的脖子,不过仍旧看不清海瑟薇的全部面容,只能看到她一抹带着明显忧伤的侧颜。
“回家。”
海瑟薇的语气一下子变得很坚定,几是一字一顿地说道:“我不想去找胜利之剑了,我不想克死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我想回家,你就带我回家吧,如果陪着我走完这最后一段路的人是你,那我心中就没什么过多的遗憾了,真的,反正我的身体一天天的在麻木,连我自己都感觉不到丝毫的痛苦,若在你怀中成冰,消融在艳阳下,或许是我最好的归宿……”
说此一顿,海瑟薇忽然埋下了头,用一种微不可闻的声音在我耳畔低低说道:“爱而不得,爱的很苦,我愿笑容,求一解脱,从此化作一缕光伴你左右,以报当初的衣食之恩。”
爱而不得,爱的很苦……
这八个字缭绕在我耳畔,经久不息。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垂下了头。
可我心中却清楚,于海瑟薇这样一个人来说,她才不会惧怕什么客死异地,她……其实知道那陨神战场的危险,不想我们这些人为他赴死啊……
“好了,别说这些了。”
我犹豫良久,终于歪着头压低声音与她说道:“不管别人去不去,这一遭我会去,我答应你会帮你找到胜利之剑,就一定会去做,做不做不得到,是一回事,去不去做,又是一回事。”
大概也是我们两个人低声说话太久了,一下子把个老白给惹毛了,老白那张嘴就跟机关枪一样,噼里啪啦的将吃进去的浆果籽儿喷了出来,落了一地,然后起身用袖子在嘴巴上糊了两下,这才大大咧咧的挨个指着我们几个的鼻子说道:“啊呸,我说你俩嘎哈,草,当着我们这么多人面就开始咬耳朵了?你这狗粮也喂的太明目张胆了吧?还有你们,一个个都啥表情?死爹了还是死妈了?还是特么啃了一嘴臭狗屎不小心噎住了?不就一个什么陨神战场嘛,给你们吓成这怂样,怕个屁啊,哥几个风里来雨里去,刀山火海还淌的少?小天子,真不是我说你,你丫能不能出息点,想想当初在美洲的时候咱哥俩被追杀那情形,那么大一家伙搁谁谁能受的了啊,但咱哥俩就是挺下来的,没办法,腚眼子大就是牛逼,能咋的?这一次也一样,那陨神战场咱也照去不误,他们是千人斩,咱还有印度神油呢,上呗,死磕呗,我就不信咱哥几个大风大浪都闯过来了,最后能交代在这鸟地方!现在你们露怯未免也太早了,要我说,没别的,就一个字儿——干!因为怕了这就打道回府,不瞒哥几个说,那咱才真的是丢人了呢,啥玩意啊,人家才刚脱裤子你就说自个儿硬不了?自个儿约的炮咬着牙也得打完!”
老白这张破嘴……
我听的都无语了,不过还别说,他这么荤素搭配着来了一段儿,我们几个心裏的阴霾还真就散去了不少,他的话也没毛病,话糙理不糙,自个儿约得,那就得咬着牙含着泪都得整完!
“行了,没的说!”
我一摆手,直接来了个一锤定音:“既然老白把话撂在这了,那咱就是死是活都去拼一把吧?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我还真就不信咱哥几个整不明白这事儿!”
“这才对嘛!”
老白终于不吹牛逼了,坐下一指老妪,直接说道:“还有你说的那个什么至尊,那是个啥玩意,给我们说说!”
老妪此时面色已经很不好看,毕竟,我们几个决定去陨神战场和她所期望的结果有些出入,脸色能好看才怪,不过大概也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老妪是个聪明人,一看老白这股子二杆子的劲儿就知道这是一“赵日天”类型的货色,整不好她老人家都得被磕,所以也没跟老白往死了叫嚣,咬了咬牙才说道:“至尊的真面目其实我们也不知道,她到底是个什么模样,很少有人见过,我也只看过她的背影,是个女性,十分英武,也是一位大帝!”
轰隆!
老白身子一歪,直接摔倒在了地上,一脸惊容,哆哆嗦嗦地说道:“是个骚老娘们?还是个大帝?完整的?”
老妪点头。
“那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