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文清一字一句,眼睛里都憋出了血丝,“我已经离开过这里一次,你们的做的事情各自心里都清楚,我文清自问没有对不起过谁,却被你们害到如今这个地步。”她猛地抓住许梦洁的领口,把她重重的按在了墙上,“我之所以假死从霍怀瑾的控制之下逃出来,就是想好好带着安安过平静的生活,如果你们敢伤害她,我就算是拼了命,也要拉你们陪葬!!”“你,你难道就不怕我告诉霍怀瑾?”许梦洁看着她这个样子竟然有些恐惧,被文清浑身的气势震慑的不敢动作。文清一把把她甩开,冷声道:“要是你能告诉霍怀瑾,现在站在我面前就不是你了。”聪明如文清,她在看见许梦洁的那一刻就知道,她没有告诉霍怀瑾的胆子,那些话只是用来威胁她的而已。许梦洁受她的力道所控,后退了几步狠狠撞在了一旁的桌子上,她记忆里,文清从来都是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强硬过,她捏紧了手指,“就算我不告诉霍怀瑾,你和你女儿也在这里待不下去,既然你不识好歹,就别怪我们心狠手辣!”文清凉薄的看了她一眼,没有跟她多费口舌,毫不犹豫地就转身离开。既然已经坚定了自己的想法,那就没有必要再在这里听她说废话。她的脚步很快,走到一个拐角才停了下来,在确认许梦洁看不见之后,文清整个人瞬间脱力的扶住了一旁的墙壁,不知道什么时候,手掌心已经被她无意识地掐出了血迹。“霍怀瑾……”她念出这个名字的时候,清澈的眸子里尽是恨意,刚才许梦洁的话还在耳边不断盘旋着,文清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喉咙之中带了一丝腥甜。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跪趴在了地上,太阳穴突突跳的厉害,终于忍不住干呕了一声,鲜红的血液滴滴答答顺着下巴滴在了地上,文清只觉得浑身都好像被冷汗浸湿。那些残忍的话不断将她包裹其中,这一刻,她似乎看见很多人的脸,有霍怀瑾的,有墨绍林的,还有一些熟悉但又叫不出名字的在眼前划过,随着瞬间来临的黑暗,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恍惚之中,文清似乎在做一个亢长而又疲惫的梦,梦里她带着文宁在一片黑暗之中不断的奔跑着,似乎脚下的路没有尽头。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看到了一道光芒,她们狂奔过去,面前浮现的却是霍怀瑾的脸,一会儿是他柔情似水的模样,一会儿又是他冷漠刻薄的样子,让文清站在那里又哭又笑,不知该如何自处。抓着她手指的文宁就在这一刻消散不见,她只觉得撕心裂肺的疼,禁不住哭喊出声,“文宁,你不要离开妈妈!不要啊!!”梦境到这里戛然而止,文清喘着气睁开双眼,汗水已经把衣服打湿,她竭力平复着心情,看着周围雪白的一切松了口气,浑身脱力的又闭上了眼睛,她还活着。倒下的那一刻,她还真的以为生命走到了尽头。就在这时,鹿鸣川推门进来,看着她的样子叹了口气,“现在感觉怎么样?”“没事了。”文清没有看他,脸色苍白无比,“是谁救的我?”“你晕倒在街上,是好心的路人帮你叫的急救。”鹿鸣川说着,禁不住皱了皱眉,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问了出来,“你发生什么事了?你的病如果不是受到重大刺激,基本上不会到这种程度。”文清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脑海里乱糟糟的一片,许梦洁的声音挥之不去,在她知道霍云馨害死文宁的时候,恨不得立马把她千刀万剐,可是事实却是如此讽刺。原来霍怀瑾也是参与是一份子,是他,亲手害死了自己的亲生骨肉!她受再多的苦都没有问题,可是孩子是何其无辜,他实在是好狠的心。想到这里,文清捏紧了身下的床单,骨节都因为用力而发白,她颤抖着嗓音,“鹿医生,如果你的人生没有做过任何错事,却被别人害的近乎活不下去,你会怎么办?”鹿鸣川一听,就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这样确实很不公平,不过文小姐你已经做的很好了,要是我的话,一定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可是冤冤相报何时了,有些事既然过去了,不如就试着放……”“过不去了。”文清打断了他的话,睁开了双眼,透过模糊晶莹的泪水,鹿鸣川还是清晰的看到了那双眸子里蕴含的恨意,他稍稍有些惊讶,一时间竟然不知该说些什么。他甚至可以感受到她的痛苦。这样的神色不该出现在文清的脸上,她一向都是温柔的存在,这一点,从第一次见面鹿鸣川就知道这一点,可是……文清咬紧了牙关,用手指盖住发红的双眼,再也忍不住号啕大哭起来,要说她之前还对霍怀瑾抱有可笑的幻想,那么现在已经彻彻底底的消散不见了。有什么珍贵的东西在心底破裂,逼的她不得不成长,这样才能保护她的安安。鹿鸣川就这么站着,等她哭完了之后把纸巾递过去,“如果你不想说的话可以选择不告诉我,但是文小姐,听我一句劝,凡事不要冲动。”“谢谢。”文清将眼泪擦干净,转头望着窗外,眼神是从未有过的坚定。见她这副样子,鹿鸣川知道再说什么都是徒劳,只能默默关门离开。天色逐渐昏暗起来,墨色的天空下,是城市里五颜六色的霓光。霍怀瑾坐在车里,这个点堵车实在是正常不过,他转头看了眼灯火通明的医院,不知道为什么,心口猛然之间就仿佛被压了一块巨石,疼的他近乎喘不过气,脸色惨白。“先生,你没事吧!”徐助理注意到他的不对,作势就要下车去找医生过来。(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