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媚绞着手指,她也想去看看霍文山,“仲庭,我住进霍家,是不是让你爸病情加重了?病人最需要保持心情愉快,我在这里并不讨他喜欢。”“瞎想什么呢?老头子的病情跟你没有关系。”霍仲庭摸着她的脑袋,眼里满满的爱怜,“你昨晚陪他玩麻将,他很开心。你不知道……我多久没听见他的笑声了。”“是么?那就好。”明媚敏感地察觉,他最后的尾音带着几分哽咽。她望着他,迟疑地问:“仲庭,我听说董事长他……他的病很难治好了,是吗?”霍仲庭没说话,只是将她拉进怀里,紧紧地抱住。明媚感觉到他坚实的下巴摩挲着自己的头顶,而后听见一个几不可闻的字眼。“嗯……”明媚忽然不知道说什么好,也伸出手去,环住他的腰。“谢谢你,宝贝。”“好端端的谢我什么?”“你对老头子的用心,让我觉得很安慰。”明媚却觉得惭愧:“他是你爸爸,我应该做的。”她好怕在霍文山离开之时,仍然对自己抱着偏见,仍然不认可自己跟仲庭的关系。“仲庭,现在的医学技术这么发达,以霍家的能力,应该可以请到全世界最好的医生吧?你爸说不定还有希望的。”霍仲庭身躯微微紧绷。爱德属于凌江市顶级的贵族医院,里面任何一位医生都是国内外赫赫有名的专家级别。他们联合会诊,与美国、日本等相关专家探讨交流,然而没用。一个是老头子的肺癌已是晚期,发现太晚。二是老头子拒绝手术,他也想多活几年,但深知治愈无望,所以不想折腾自己,甚至在医院一天都不愿意呆。陈叔说:“你爸担心直接倒在了手术台上,再也起不来。他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宁可抓紧最后所剩的时间,帮你稳固在明远集团的地位,还有你的婚姻大事。”霍仲庭想到这里,眼眸眯了一下,沉重地闭上。老头子每天在家,除了天气好出来晒晒太阳,大部分时间公文不离手,对公司各部门的人事和业务全面掌握,这点他没什么可说。但是,他的婚姻大事——指的是与安家人会面吗?明媚见他许久不开口,抬头望着他:“仲庭,告诉我,我能为你做点什么?”霍仲庭亲吻着她的发丝,道:“不用,我早已经接受事实。反正从小跟老头子不亲近,没有他也无所谓。”这个傻瓜,竟然在她面前说这种口是心非的话。明媚格外心疼,眼眶红了起来。“咳咳!”芝兰走出来,见两人在客厅里抱在一起,用力咳嗽了两声。明媚慌忙推开仲庭。芝兰瞟了她一眼,话对仲庭说:“别嫌兰姨多嘴,你爸身体正病着,需要关心和照顾,你却满心思地谈恋爱,成天跟明媚卿卿我我的,兰姨都要看不下去了。我觉得你应该多陪陪你爸。”霍仲庭迅速调整了情绪,道:“谢谢兰姨提醒。”芝兰走到他面前,红着眼睛长叹一声:“仲庭,你爸没多少日子了,他如果有什么心愿,兰姨真的希望你能够尽力替他完成,不要让他带着遗憾走。”霍仲庭抿着唇,默默拉起明媚的手。明媚终是忍不住问出口:“兰姨,董事长还有什么心愿?”芝兰皱眉:“你是装糊涂还是当真不知道?山哥最希望看到的,自然是仲庭能够……唉,我不多嘴了,仲庭自己心中有数就行。”明媚脸色白了几分。有些话,不用说得太直白,她也能猜到——霍文山一心希望仲庭娶安艺美进门。霍仲庭坚定而苦涩地回道:“兰姨,老头子的心愿,我能够做到的都会尽力去做,做不到的勉强也没用。”明媚看着他,冰凉的手指下意识地紧紧回握着。兰芝摇摇头,又悄悄盯了明媚一眼,脸色不大好看地忙活去了。晚餐之前,霍仲庭接到几个应酬电话,一一委婉地谢绝了,他跟明媚还有仲坚一起伴在霍文山左右。父子俩对“安家人”要来拜访一事,闭口不提,心里有着各自的坚持。霍仲庭明显沉默,不过仲坚很活跃,明媚也想让气氛轻松愉快一点,于是跟仲坚唱一唱一和演双簧似的,跟霍文山讲述发生在艺术中心的趣事。霍文山深沉的目光,不时定在明媚眉飞色舞的笑脸上。他自问活到这个岁数,阅人无数,面前这丫头却让他有丝前所未有的迷惑。从她进艺术中心第一天到跨年演出结束,经历的每件事,他都有找人暗中调查过。可以说,艺术总部的上百号职员里,没几个人喜欢她,反而是背后负面评价满天飞,一致排斥,可她似乎全然没放在心上。这个纪明媚,大家对她的讨厌,她到底是不知情,还是真的不在意?“大伯,我跟你说,这次跨年演出之后,咱们艺术中心的热线电话都快打爆了。全市各分部的招生名额直线飙涨,大部分是孩子家长,他们怕年后开学再报名来不及,提前抢到培训名额才放心。”霍文山对此很满意,毕竟当初个人专场的演出计划,是由仲庭提出来的。大获成功证明儿子有见地,思维独到。只是他不知道,仲庭之所以产生这个设想,是为了明媚。仲坚拍着胸脯道:“大伯,过几天股票开市,明远的股票也一定会嗖嗖嗖地往上涨。您老人家等着跟其他董事放鞭炮庆贺好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