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春雨绵绵,没有停歇的迹象,整个街道湿漉漉的。霍仲庭自上车后一言不发,面无表情地直视前方,仿佛忘记了身边人的存在。“仲庭,我冷……”明媚发出可怜兮兮的呼唤。她靠坐在副驾位上,身体微微蜷缩着。冷,不是故意装的,原本就属于虚寒体质,晚上手脚冻得冰棍一样。此时喊冷,却是故意的,因为不想被他彻底无视。摸不着他的心,她找不到自信,会慌。霍仲庭眉心紧了一下,将车内暖气调高。明媚侧着头,眼巴巴地看着他。他坚实的下巴线条冷漠刚硬,找不到一丝昔日的柔情蜜意。唉!沉重的叹息出口,她无奈地闭上眼睛。路上塞车,开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回到江边别墅。两人硬是没再说一句话,确切地说,霍仲庭从头到尾没搭理过只言片语,明媚几次主动示好失败,他完全置若罔闻。车子停在花园里。霍仲庭丢下她,穿过灌木丛旁的小径,快步走进客厅。明媚站在灌木丛边,望着他孤直的背影。两旁的空地上,前几日种下的玫瑰花籽似乎发芽了。芽儿细细的,嫩嫩的,在路灯下隐约可见。她情不自禁蹲下,碰触一株细嫩的叶芽,指尖濡湿,小水珠是老天爷一场春雨赐予的滋润。再过不久,园子里应该满是美丽的玫瑰花——她跟仲庭一起种植的花。冬天过去,春天还会再来。种子落地,也会顽强地从泥土里钻出来,发芽开花。明媚怔怔地看着眼前的嫩芽,深吸一口气。“纪明媚,他不过是太伤心,并不是不爱你了……你一定要打起精神,天大的误会也会有解开的时候,你就算自己再痛苦……也不可以放弃!”霍仲庭走进客厅,直觉告诉他,身后的人没有跟上来。她一路上都在喊冷,现在天色黑了,园子的围墙挡不住江边吹来的冷风,她是自己找死吗?胸口有团火焰,气得人快要爆炸。霍仲庭握紧拳头,硬是没有回头,僵着脚步穿过客厅。芝兰在厨房忙碌,饭菜没那么快做好。听见客厅的脚步声,她探出头来:“仲庭,这么快就回来了?她呢?”霍仲庭寒着脸道:“不知道。”这几日,她在医院,他在家里。不见面挺好,可以不去想她,也不会受她干扰。此刻,他需要立刻洗个热水澡,让思绪放松和冷静下来,回到前几日的自己,不能被纪明媚这个冷血自私的女人影响!芝兰转向窗外,看见明媚站在园子里,不觉提高了音调:“她在那里发什么呆呢?莫名其妙!”“随便她!”霍仲庭快步上了楼梯。这栋屋子没有不知真相的人,芝兰无需掩饰自己的喜好,霍仲庭也无需继续演戏给谁看。他们可以无视明媚,也可以直接给她脸色看。明媚进入客厅时,打了个喷嚏。不见仲庭的身影,芝兰系着围裙走出来,不假颜色地看着她:“纪明媚,你要记着,今天我为你煲这份汤全都是为了山哥。”明媚提起一抹笑:“谢谢兰姨。伯父不在家,您大可不必这么辛苦的。”她从没敢奢望兰姨会真的照顾自己,毕竟,她们俩的关系什么都不是。芝兰冷哼:“我可没你那么狠心绝情,山哥要是一直见你这样病恹恹的,肯定会担心,我就当是做给山哥补身子了。”说罢,掉头转回厨房。明媚眼窝发热,感激和愧疚交织,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霍仲庭洗完澡出来,换了家居服,在楼上书房没出来,加班处理公司文件。明媚也洗了个热水澡,屋子里有暖气,身体热乎多了,可另外两人对她的态度,却比冬天的北风还要寒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