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叔,对不起,突然想到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做,不能留下来陪您吃蛋糕了,再次祝您生日快乐,健康长寿。”明媚转身,差点撞上从厨房出来的芝兰。芝兰端着刚出锅的最后一道菜,皱眉道:“这是怎么了?”“兰姨,辛苦了。我有急事先走。”明媚眼角都没看霍仲庭一眼,又像一阵风跑了出去。后面再差点撞上拎着蛋糕的仲坚,还好仲坚闪得快。“仲坚,你现在有时间对吧?可以开车送我一下吗?”仲坚没想到餐桌旁还坐着杨依,毫不犹豫地护着明媚:“当然,非常愿意。”他迅速把蛋糕搁在就近的柜台上,朝陈正国招手:“陈叔,我也祝您老人家生日快乐。”霍仲庭追过去时,两人已穿过了花园。“纪明媚,你给我站住,有话说清楚再走。”明媚拉紧背包,回头露出失望的笑:“该把话说清楚的人是你,不过我没兴趣追根究底,对陈叔的心意我已经送到,你跟你的女朋友好好陪老人家享用蛋糕。”霍仲庭内心懊恼,迁怒地瞪着仲坚。都怪这臭小子,一出现就惹祸。仲坚无辜地努努嘴:“堂哥,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但是请尊重明媚。我会安全送她回家。”明媚按下大门开关,霍仲庭箭步冲过去,被后面的杨依叫住。“仲庭,勉强是没有快乐的,让明媚走吧!”仲坚拉起明媚的手,就这样离开霍仲庭的视线。……凌江大桥下,江水轻轻拍打着堤岸。明媚坐在堤坝上,一言不发注视着对面的灯红酒绿。仲坚递给她一杯果汁,道:“还在生堂哥的气?”明媚接过,插进吸管喝了一口,道:“与其说生气,不如说失望。杨依过来,我觉得自己还能忍住不走,想看清他们俩到底什么关系,可陈叔过生日这件事,性质不一样。”仲坚了然地点头:“他说谎了。他从小到大都是优等生,以前不会说谎的。”“是啊,人跟人之间贵在坦诚,我跟他曾经因为对彼此不坦诚,造成过不可挽回的伤害。我们也曾经约定过,永远不跟对方说谎……”明媚抹开被江风吹乱的头发,自嘲地笑:“不说了,说以前有什么意义?反正我跟他现在没啥关系。”仲坚叹了口气:“你要是早做我女朋友多好。”不知为何,他明明说的是句应该伤感的话,明媚却发自内心地笑了。“我眼光太差劲了,放着你这位志同道合的大帅哥不要,非去喜欢那种家伙自讨苦吃。”“这话要被堂哥听见,肯定想把我踢进江里喂鱼。”“你就那么老实地任由他踢?”“当然不是,我会反抗。不过,很可能抵挡不住他的凶残。”说着说着,仲坚自己无奈地笑起来,抓起身边的一颗小石头,扔进江里。明媚听见若有似无的石子落水声,道:“你以前可是用榜样、模范来形容这位仁兄的。”仲坚道:“谁还没有过年少无知的时候呢!发现他凶残的一面,主要是在认识你之后,他对我吃醋。”明媚沉默片刻,再开口转移了话题:“听说你组了一个大学生街舞团?”仲坚帅气的面孔在夜色里变得发光。“目前只是自由招揽团员,有这个兴趣爱好的大学生可以一起练练。等郊区的新艺术中心建成之后,我打算以明远的名义每年举办一次街舞大赛……”他滔滔不绝地谈起对未来的事业大计来。明媚听得入了迷,认认真真听他讲完,感慨道:“仲坚,刚才的你特别有魅力。如果你早表现出这样的一面,可能就没有你堂哥什么事了。”仲坚怔了会才理解她的意思,扯着头发哀嚎一声:“气死了!早知道你吃这套,我该把从六岁开始的梦想,一个一个说给你听。”明媚忍不住咯咯地笑出声:“现在说,我也会听。”“现在说还有机会么?你懂我在问什么吧?”“对不起,没有。”明媚斩钉截铁地回绝,脸上仍是挂着笑,“告诉你一件事——做朋友、知音或者姐弟,比做恋人要轻松快乐,而且关系牢固稳定得多。”仲坚夸张地捂着心口,陪着她笑:“竟然被你说服了。”两人坐在江风习习的江边,喝着果汁,漫无边际地闲谈。他真的从六岁第一次被老师选上舞台表演开始讲起,中学时代如何爱上街舞,如何被父亲指着鼻子教训,如何让堂哥打掩护,自己偷偷跑去参加街舞大赛……讲得绘声绘色,激动时就站在堤坝上比划着舞动起来。明媚感觉第一次这样接近他,了解他。她也想到童年时,为避开爸妈在家里的各种矛盾争吵,拼命求妈妈送自己去学跳舞。这辈子最想感谢妈妈成全了她,音乐和舞蹈总能让人忘记一切烦恼。奇怪的夜晚,因为仲坚的陪伴,明媚把愁绪抛在了脑后。唐家。唐萧坐在个人书房里,端着茶杯,阴郁地盯着手机。一分钟前,他突然收到一笔巨款。一千万!陈正国亲自打来电话解释。“唐少爷,身为你跟仲庭君子约定的公证人,他今晚犯了规,按约定罚款一千万,你已经收到转账提醒了吧?”唐萧气得牙根发紧,他在乎得到一千万吗?在乎的是霍仲庭究竟对明媚做了什么?摸手?亲吻还是……“该死的家伙!”明媚没接他电话,短信也没回,还跟霍仲庭在一起?唐萧不是那种多想的男人,此刻脑子里却浮现各种想象。他按捺不住,一手推开茶杯,决定找颜真问问。颜真懒洋洋地躺在沙发上,最近的她相当颓废,若是以前,洗完澡会美美地敷个面膜,边追剧边等明媚回来。手机一响,看到来电显示上的名字,她霎时绷紧了身子。这么晚,萧哥怎会打来找自己?不不,他主动找她的原因从来只有一样,为了明媚。颜真翻了个身,拿起抱枕捂住耳朵。铃声停了片刻,接着继续响,一个个音符要扎进人心窝子似的。她煎熬地丢开抱枕,一把抓过手机。“喂?”“为什么这么久才接?”隔着话筒,唐萧的嗓音显得低沉沙哑。颜真清清嗓子,尽量表现得平静:“刚才洗澡,没听见。萧哥找我有事吗?”“明媚回来没有?让她接一下。”果然又是为了明媚,颜真心里一阵酸涩。“没有。你要找她的话,应该打她电话。”唐萧鲜少听她用这般语气跟自己对话,皱眉道:“打过,明媚一直没接。你打给她问问,十点多还不回家,在外面不会遭遇什么事情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