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向周围,人往往做梦的时候会有这种感受,明明有些场景你从来不记得,但你一下子就梦到了,这或许选自你脑海最深处的记忆。
我所站的泥地旁有一条随之小路,抬起头是灰白的天,远远葱葱郁郁的杨树后露出一个朱红色建筑的顶,再往下视线就被一面黑灰色的老墙遮挡,这墙……我的心脏就像被铁锤狠狠砸了一般,脑袋则像针扎似的,这到底怎么回事?我最近做的梦都不正常!如果这是梦,为什么这些感觉都那么真实?这钟声……
似乎有一个镜头定格在这面老墙,我分明觉得脚下的泥土里似乎沾有鲜血,隐约感觉这一切都跟我有关,可我就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然后我就会有莫名的心痛、莫名的悲伤、莫名的失落、莫名的愤怒。
“你被抛弃了……”有个声音传来,这个声音我未曾听过。谁在说话?“他们丢下年幼的你独自承受狂风暴雨。”这个声音缥缥缈缈地响在天空里,我深吸一口气,用力吼道:“你胡说!!!”
“根本没有兄弟,他杀你!”昂?我再次茫然了,“你说的你和我是一个人么?”
那个声音蓦然消失了,我愣了好久才意识到‘它’要逃,我跑上小路一路往庭院外冲去,穿过一个狭窄的通道,我甚至都没意识到我为什么对这陌生的环境这么熟悉,一路跑到正门,我徒然瞪大双眼。
房子前的地面已经被鲜血,地上的尸体堆积如山,我默默从脚边的一个尸体旁走过:“这是小红……”
“这是阿贵……”
“这是黑子……”
“这是管家……”明明不认识这些人,我却不由自主地叫出这些名字,同时我感觉有一种情绪渐渐占领了我的脑海,这种情绪叫绝望。
“没有人会来救你!”我最终停留在大堂门口,地上有两具尸体,男的英俊挺拔,女的貌美如花。这不会是我的父母,我却缓缓颤声道:“爸爸……妈妈……”
“救我,哥哥救我。”
“我不会让他的儿子就这么死掉!”
“杀吧,杀光这裏的所有人,你就可以活下去了。”
“你会输,而且必死无疑。”
“……”我汗流满面地一下子坐起,腰间一阵剧痛将我拉回了现实,谢天骏睡得很沉,呼噜震天响,伸胳膊蹬腿占了很大一部分空间。胡涛被挤到我旁边,大腿都压在我身上,嘴角的口水流的很畅快,我隐约看到旁边一点红,随即才发觉身边就坐着武晓,此刻正坐在床上靠着墙,夹烟的手搭在膝盖上,扬起45°的头看着天花板,似乎要将天花板戳穿一个洞。
“hey,行啦?”武晓淡淡看了我一眼:“你睡觉十次有八次都是做梦惊醒,你神经衰弱吧?”
“那也是被你们几个闹的。”我晃晃脑袋,随即推开胡涛这小子的腿:“谁守夜?”
“小白哥,他就坐那儿睡,我看他神经特别敏锐,守夜太合适了。”
“还有烟吗?”我伸手。
武晓沉默了很久,悠悠道:“谢天骏说你的伤口很小,但他没告诉你们其实还很深,你最好多休养几天。”
“好吧……”我靠着墙,仔细回想刚才那个梦,乱七八糟的对话理不清头绪,或许大概真的是我神经衰弱了,其实这根本没有什么。只是一个梦而已。
“喂,镯子……”
“昂?”
“你说,你为什么就不能跟林小烟睡一间?又不是没睡过,大家都是成人了嘛!有啥不好意思的?!”我默默砍了他好久,半天憋出一句:“我离十八岁还有十二天的时间。”
“擦!你别转移话题!反正你俩都那啥了还怕我们笑话不成?”我默默转移视线,脸有点烧,“……你想表达什么?”
“你如果跟林小烟一个屋,就可以光明正大地把胡涛和这兵哥赶到客厅了嘛?!他们这么睡我们哪能睡得着啊?”我嘴角抽了抽,好像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了。“这样……人家就能跟小冉睡一间了嘛……”武晓的声音忽然扭扭捏捏起来……我气!
“武晓,你喜欢夏冉?”武晓闻言立马轻咳两声,虽然周围很暗,但我能想象得到他脸上的红晕,随即说道:“那你就好好对她,经历了那么多,你应该也知道不好好珍惜的后果吧?”武晓忽然没了声息,气氛再一次沉默起来,就当我打算继续睡去的时候,他忽然冒出来一句:“丁卓求,无论你要做什么,都要记得我是你的兄弟。”
我目光一凝,随即躺下来盖上毯子,闷声道:“知道了知道了,别搞得那么严肃,睡啦睡啦!”我没有看到武晓一直在后面注视着我,我当然也不知道,背对着我们二人的胡涛此刻同样没有闭眼,眼中有流光闪烁。
我的朋友,难道你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