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想了一会说:“守株待兔的成功率太低,不如放上一个诱饵,把对方给吸引过来。”他看了看躺在床上的女生:“能不能拔你一根头发?”女生点了点头,把头发拔下来,递给无名了。无名把头发放在火上烧了一下。头发迅速的烧光了,变成了一点极微小的灰尘。无名用黄纸接了这灰尘,然后拿出毛笔和墨水来。他把灰尘与墨水相混合,然后在黄纸上画了一些弯弯曲曲的符号。我笑着说:“几天不见,你自己会画符了?”无名干笑了一声:“惭愧的很,这是最简单的道符了。”方龄也在旁边笑着说:“怎么今天转性了,忽然谦虚起来了。”无名摆了摆手,一脸贱笑:“咱们都熟悉了,我就不靠吹牛给自己贴金了。”他画好了符咒之后,就把黄纸折了两三折,叠成了一个人形。然后放在了烛迷宫的深处。无名解释说:“过一会那只鬼从窗户里面进来之后,会把这纸人当成事主,然后径直闯到迷宫中去,而我们。就慢慢地等着。在这过程中,千万不要说话。”我们都答应了。太阳已经完全落山了,屋子里面没有开灯,这里黑乎乎的,阴森森的,只有一地的烛光,照的众人脸上阴晴不定。女生坐在床上,男生站在地上。我和方龄坐在椅子上,无名则盘着腿坐在地上。我们像是一群雕像一样,动也不动。这样等了一会之后,我们都有点无聊了。最爱说笑的方龄耐不住寂寞了,他对无名说:“我们说话没关系吧?”无名点了点头:“声音小一点,没有关系。有烛迷宫在,那只鬼听不到。”方龄松了一口气,语气中都透着欢喜:“这样就好了,可憋死我了。”然后她自来熟的和床上的女生聊起来了。不过。看样子那个女生有点腼腆,不是很健谈。幸好有他的男朋友在旁边搭话,方龄才不至于太尴尬。我们稍微聊了几句,就知道了对方的情况。上史休血。这一对小情侣都是我们学校的学生,不过,并不是我们学院的。男生叫唐汉。女生叫元晴。我们听了他们的名字,马上笑起来了。一个是汉人最强大的朝代。一个是少数民族政权,真应了那句话,不是冤家不聚头。或许是他们两个心事重重的缘故,屋子里面说话的气氛一直不热烈,我们稍微交谈了两句,就都安静下来了。过了一会,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来。于是小声的问无名:“我们在这里会不会有危险啊,要不要把白狐叫过来?”无名苦笑了一声:“你这是不相信我啊。”我笑着说:“那倒不是,不过……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万一真出点什么事……”我正说到这里,忽然无名小声说:“好像是来了。”果然,外面风声呜呜,刮得老树乱晃,树影落在玻璃上,张牙舞爪的,像是厉鬼的爪子一样。与此同时,我感觉身上一阵发冷,像是有阴气从什么地方沁过来一样。我心里面暗暗地想:“看这个架势。这只鬼似乎很厉害啊。我要不要叫白狐过来?”我摸索着捏住了美玉,正要叫白狐,忽然想起一件事来:“糟了。我们已经把烛阵摆上了,白狐如果来了,不就闯到迷宫中去了吗?”我正在犹豫,方龄忽然拽了拽我。我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发现她面色苍白,身子正在一个劲的发抖。她抬头看着我,一个劲的向我使眼色。我惊讶的看着她,小声问:“怎么了?”方龄伸出一只手指,向自己的后背上指了指。我小心的侧了侧头,然后那余光去看身后。我看见唐汉靠着倚在门框上,皱着眉头,一脸愁容,不知道在想什么,我们身后就只有他一个人,我不知道方龄在紧张什么。我回过头来,奇怪的看了方龄一眼,做出来了一个奇怪的表情。方龄一个劲的眨眼,用嘴比着口型说:“影子,看他的影子。”我心想:“他的影子有问题?”可是我回头一看,终于知道方龄在害怕什么了。我看见墙上真的有一个影子。这影子正在不住的乱飘。从身形来看,她像是一个女人,四肢向下垂着,肩膀高耸,使劲低着头。她慢慢地飘到唐汉身边,然后摸索着,从身上掏出来了一根绳子。那根绳子,慢慢地套在了唐汉的影子身上,像是要把他的影子勒死。我惊讶的张大了嘴巴,正要提醒他一句。忽然无名在旁边小声的说:“别出声。”我惊讶的看着他:“你也察觉到了?”无名点了点头:“刚才罗盘的指针乱动,屋子里面多了一只鬼。”方龄有些着急的说:“你的烛迷宫不管用。”无名摇了摇头:“迷宫没有问题,那只鬼不是从窗户里面来的。”我指了指唐汉,他的影子已经完全被绳子套住了:“咱们怎么办?”无名眼珠转了转:“仔细看看,谁的影子丢了。”唐汉见我们三个人窃窃私语,一边说话,一边拿眼睛瞟着他看,不解的问:“你们怎么了?在说什么?”他的话刚刚说完,墙上的绳子猛地收紧,死死地勒住了唐汉的影子。而他本人,也像是被吊起来了一样,他伸出两只手,在脖子上徒劳的摸索着。方龄跺着脚说:“快把绳子剪断啊。”无名跳起来说:“影子能剪得断吗?快找找,谁没有影子。”我们三个人站在地上,被烛光一照,身后都有一条明显的影子。随后我们的目光都落在了元晴身上。元晴不知道什么时候站起来了,她四肢低垂,两肩高耸,脑袋使劲的低着,那副样子,和墙上的影子一模一样,而且她这个姿势,像极了上吊的女鬼。方龄指着元晴大喊:“她没有影子。”无名捏出一张符咒来,大叫一声:“把影子还回来吧。”然后,就向元晴的身上贴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