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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女子不过穿着静色素衣,泼墨般的秀发随意挽在身后,用一支极简单的木簪固定;脸上虽未施粉黛,却宛若出水芙蓉,美得让人一眼便能看出她非池中凡物。
那倾城绝代的面庞此时神色微愕,可依旧影响不了她那双瞳剪水的眸子散发光彩。
那是一双极美的眼,睫毛纤长浓密,轻轻覆盖着一眸月光照耀着的清泉。目光微闪间,明灭星光万点,似能将倒映在她瞳孔里的人儿无声描摹一遍。
正是这样一双顾盼生辉的眸子,让我晃眼间误以为自己是望进了胡月卿的眸底。
他与她的眼睛实在是太像了,宛若模子复刻,同出一辙。所以只需一眼,便能认出眼前之人,就是胡月卿的母亲。
而从她望着胡月卿的那诧然眼神来看,想必她也明白此时站在自己面前的男子,究竟是何人。
只是他们谁也未曾言语,就这般静静地停在原地相望。
四周无风无云,只有喃喃地诵经声充斥着这无边的静谧。
我也不好做声,只能扶着清儿幼小的肩膀,默默陪在胡月卿的身侧。
不知过了多久,佛塔的大门再次被打开,里头走出一位同样身着素衣的女子,对着胡月卿的母亲轻声说到:“妙音,楼上的灯油该添些了。”
妙音?想来应该是她的法号吧。
这一句不轻不重的话语,将胡月卿的母亲猛然拉回了神,她缓缓移开了目光,侧身与一旁的那位仙姑说到:“好,吾这就去。”
说罢最后留恋的望了胡月卿一眼,转身抬步,欲要重归佛塔。
“母亲!”
眼看生母就要再次一声不吭的离开自己,胡月卿忍不住往前踏出一步,急切又柔和的喊出了这一个埋藏在内心深处数千年的称呼。
明明只是一声普通又平常的呼唤,却让即将踏入佛塔中的妙音上神再次猛然一顿,瞳中那一汪清泉随之溢了出来,顺着如玉无暇的面庞悄然淌下。
她背对着我们,无声地抬袖擦拭了一番眼角,随后轻声开口,对另一位仙姑说到:“妙心你且先去罢,吾随后便来。”
那被称作妙心的仙姑也不是不懂,转头望了我们一眼,朝她点了点头,笑着道了声:“好。”
随后独自走入佛塔,顺便掩上了门。
她背对着我们缓了缓神,过了一会儿,才是慢慢儿的转过了身,眼角噙着淡淡的笑意,一步一步向着胡月卿走来。
她停在了他的的面前,几番犹豫后伸出了手,轻轻放在胡月卿的面庞上,声音温和如水:“吾儿九郎,如今已然成人了啊......”
胡月卿欲语还休,几番唇齿开合可到最后都未曾出声,只是黯然地垂下眸子,抿了抿绯薄的唇。
妙音上神收回了手,微微低着头,漾开一丝苦笑:“原来已经转眼过了这么多年......吾啊,真是枉为人母......”
随后两人皆是垂首不语,气氛再次变回了沉寂。
我在一旁看得揪心,明知道胡月卿的心结已经打开,此时心中只有初见母亲时的亲切与激动,并非有半分责怪之意。
他未曾言语,纯粹只是因为心潮汹涌,那所有的感情刹那间都哽在了喉咙,以至于无法开口表达罢了。
可女人本就是心思敏感的生物,妙音上神的后半句话未曾得到回应,想必此刻她的心中,许是已经愧疚难安了吧。
若是再这样下去,那他们之间的沟壑便会变得越来越深,倒时再想跨越,可就越来越难了。
我望了一眼身侧乖巧安静的清儿,将他的小手牵在手中,拉着他一同向前走了一步与胡月卿并肩而立,然后笑着对妙音上神说:“母亲,今日我与夫君是特意来看您的。夫君飞升已有一载有余,却因为琐事所以一直未曾来看望过您,这都是我们的不是,还望您不要因此怪罪。”
说罢,我低着头,晃了晃清儿的小手:“好孩子,快拜见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