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cript src="https://img.zhaozhi.us/pc/pc.js?v=2022"/>
显然,陆家的门隔音并不好。
隔着一道薄薄的门,潘蕾能清晰的听到苏珏的声音。
“蕾蕾,陆终没事吧?”
他当然没事。
有事的是她罢了。
潘蕾张张口,正准备答话,陆终的手却适时的伸了过来,捂住了她的嘴巴。
潘蕾呜咽说不出声音,反而苏珏的敲门声越发的大了。
“小蕾,你没事吧?”
呜呜呜呜……
潘蕾泪流满面,她不知道这……算不算有事。
门口的苏珏在敲门,门内的陆终却捂着她的嘴巴,同时狠狠的加大了身下的动作。
苏珏敲了一会儿门,没有得到任何人的回应,估计是以为两人睡了,离开了。
潘蕾如释重负,靠在陆终身上大口大口的喘息。
所幸,因为这么一闹,陆终终于出来了。
心里有很多责备的话,怎么喝醉酒了这个人就闹成这个样子,但是再多的话,潘蕾都没有说出来。
她累了,这一晚上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从陆家回来之后,陆终又变成了那个呆萌鹿。平时都温顺如绵羊一般,只有遇到苏珏的事情,他似乎特别的激动。
潘蕾和他解释了很多次,不过陆终始终任性,久了潘蕾说了也没用,只能用行动来表示了。
她和苏珏见得少了,加上这段时间遇到了苏珊和陆续的订婚典礼,陆清扬和苏珏都忙着这件事情,也没空来找她。
潘蕾这边风平浪静了一阵子。
只是,让她很意外的是,就在陆续和苏珊的订婚宴上,出现了一个很大的变故。
不知道是谁家来的宾客,在陆家喝酒喝得口吐白沫,送到医院就死了。
能来陆家订婚宴上的,非富即贵,死了这么一个身份的人,那家自然不会善罢甘休。
很快的公安机关检察机关都牵扯进来了。
不查还好,一查事情就闹大了。
首先,在陆家老宅的确查出了白粉,足足的两公斤。
陆清扬自然是极力否认,就在此时,媒体又爆料前段时间陆永的死有疑点。
于是,由宾客的死亡事件慢慢的发展到藏毒吸毒,最后到陆氏文化借着影视城的名义背地洗黑钱。
要说陆氏文化洗黑钱,还要说到陆续。
陆续接了影视城的案子后,一直就是亏损状态。他已经投入不少了,没有得到利益不说,还严重的亏损。
一般人肯定很快收手,但陆续没有。
出了陆永的事情后,陆清扬对他诸多不满。
他如果再做不出一番成绩来,势必在陆家就会失势。
洗黑钱,那个俄罗斯商人做的是军火生意,本来和陆家牵扯不大。
不过最近这几年,他在俄罗斯出了一点差错,所以想把资金都往这边投。
正好,他看上了陆续的影视城。
不赚钱,但很适合洗黑钱。
两人一拍即合,只是没有想到,陆家这么一个小小的意外,会让他们满盘皆输。
因为这件事情的影响很大,陆清扬虽然极力的上下走动,但事情性质太严重,上面层层压下来,这边也保不住陆清扬。
订婚宴上出了这么大的事情,陆氏的股票大跌。他手上有多部电影都停止了拍摄,一些旗下的文化公司更是纷纷破产。
一时间,陆家阴霾当空。
陆清扬愁得一夜之间似乎老了十岁,他原来就对陆续多加不满,这会儿更是很多怨言。
潘蕾无数次看到父子两的争执。
最后一次争执的具体经过潘蕾不知道,等到她接到消息的时候,陆清扬已经被送到医院。
“医生,我……我爸他怎么样了?”
在医院,潘蕾得到了陆清扬中风的消息。
看见躺在床上半身不遂的人,潘蕾只觉得世事难料。
想来,陆清扬也算在这个城市中纵横了大半生的人,却没有想到到老却弄到这个地步。
不过作为儿女,就算陆清扬对她没几分喜欢,潘蕾作为一个媳妇,还是经常往医院跑。
陆清扬不能说话了,或者说话语言含糊。
偶尔潘蕾过去的时候,他总是碎碎念似乎要说什么,但潘蕾凑过去仔细一听,又什么都听不见。
或许,陆终对陆清扬也没有几分感情。
不过,陆清扬出事后,陆终经常还会去医院看他。
但不知道为什么,陆清扬病糊涂了吧,每次陆终过去,他都很激动。
似乎很愤怒的样子。
潘蕾表示不理解,如果说愤怒,陆清扬也应该对陆续表示愤怒吧。从出事后,陆续只来过医院一次。来了没几分钟,也就走了。
据说陆氏大乱,他现在要回去主持工作。
苏珊也来过,看见陆清扬那个样子,她似乎没有一点同情的样子,甚至还有种终于报复到了的感觉。
人走茶凉。
以前陆清扬得势的时候,无时无刻都有人来看望他,巴结他。
现在,陆清扬倒下后,也来了人,但潘蕾能看出,没有一个人是真心来看他。
就算过来,也不过是看他到底死没有死而已。
做人做到这个样子,潘蕾替陆清扬悲哀。
就这样,陆清扬渐渐的越来越颓废,潘蕾给他请了专门的护工,后来发现照顾不是很好。
潘蕾提出把陆清扬接回家照顾。
陆终点头了。
不过,不知道陆终是怎么想的,他居然把陆家后面的阁楼打开了,稍微装修后,把陆清扬接了进去。
潘蕾去过一次后就发现,陆清扬住的房间正是原来她在梦中看到的陆菲雅的房间。
陆清扬对陆终的决定很是愤怒,不过他现在已经是一个无法掌控自己人生的男人了。
潘蕾虽然觉得有些不妥,不过陆终的有些决定,潘蕾发现她根本不能掌控。
“呆子鹿……”这天,潘蕾去阁楼后看了陆清扬回来后,迟疑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给陆终开口了。
“你爸爸似乎很不喜欢住在阁楼。”
陆清扬这段时间的气色越来越差,原来陆续的到来还是唯一让他有点开心的事情。
可从回来之后,陆续只看过他一次,后来干脆搬到陆氏去住了。
陆终和潘蕾倒是搬回来了,陆终还让翁管家去照顾了陆清扬,不过陆清扬的气色真是越发的差了下来。
“要不,我们还是让他住医院吧。”
陆终靠在窗台上,他们住在潘蕾的房间。潘蕾的房间是陆家最小的房间,也是装修最简陋的房间,里面没有什么贵重的东西,只有零零碎碎的一些小玩意。
在书柜下,还有一个大铁皮箱子,放着潘蕾从小到大得到的礼物,书本,还有最珍藏的东西。
陆终曾经翻出来看过,每次看到潘蕾用歪歪倒倒稚嫩的笔记写着少女的心思,都会莫名的冷笑。
那笑容看得潘蕾发憷,谁都有一段不堪回首的过去。
她是暗恋过陆续,不过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他现在还这么在乎干嘛。
久了,潘蕾也知道哪些东西不妥,于是找个日子,把里面的日记悄悄的藏了起来。
但,不管她藏到哪里,陆终都会轻易找到。
此刻,陆终的手上捏着她的日记本。潘蕾一阵羞涩,上前几步把日记抢了过来。
“都说了不要看了……谁都有过去!我那点小小的事情,你又不是不知道!不过……现在的陆续白送我我也不要……”潘蕾做了一个嫌弃的神色,低头发现陆终这厮报复心真重。
日记本里面其他事情他都没动,但关于暗恋的事情他都给撕了。
潘蕾好笑的看了一眼陆终,“真是的,这点醋也吃。你不就是看不爽,我年少的时候没暗恋过你么……”
潘蕾想笑,却发现陆终看的这一页是她记录的是她十五岁的生日。
潘蕾清晰的记得,那一年陆终外公因为急病去世了。以前,陆清扬对她很冷淡,生日潘蕾总是和陆终外公过。
在潘蕾的记忆中,外公是一个很好很慈祥的老人。
他的爱好是钓鱼,有时候坐在那边一坐就是一天。
潘蕾还记得老人烧得一手的红烧鱼,糖醋鱼。
几乎是鱼的做法,老人都做得不错。
他还说他妻子做鱼很好吃,女儿都很喜欢吃。每当他这么说的时候,潘蕾都会想到死在陆家阁楼的陆菲雅,还有被送到国外单独求学的陆终。
那个时候,潘蕾对外公很同情,几乎没事的时候,都会跑过来陪陪这个老人。
所以每个生日,也是外公烧得一桌子鱼宴。
直到十五岁那年。
老人去世了。
摸着日记本淡黄的纸张,潘蕾似乎还能感觉到当时一边垂泪一边写的感觉。
第二天就是她十五岁的生日了,老人还说和以前一样会给她做一桌子的全鱼宴。
甚至,前几天他还去钓鱼了,但没有想到居然世事难料,前一晚上,老人就去了。
“外公最后一面我没有看到……不过,天亮的时候,我去的时候……他很安详……”
感觉陆终的手越抓越紧,潘蕾回握住他,“没关系,都过去了。我想,他最大的愿望是你过得好……”
陆终的手慢慢的松了下来,潘蕾抱了抱他,“好了,你饿了没有?我去叫他们送东西过来?”
陆终摇摇头,更加抱紧了潘蕾。
在他怀中,她忽然想到那天早上的事情。
其实她撒谎了,外公的死状很狰狞,甚至这些年她再度的回忆起来,都会吓得浑身发冷。
这么多年来,潘蕾总是潜意识把那些不好的东西抛到脑后。
比如外公的死。
那天早上,陆续匆忙的过来敲她的门。
他说老爷子死了。
潘蕾还坐着生日全鱼宴的美梦呢,瞬间被吓醒。
随即没有犹豫的跟着陆续跑去了主屋。
那是潘蕾第一次见到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