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会儿正赤身坐在木桶里,未着寸缕。此情此景着实有些尴尬,可他身子不便,伺候他更衣也是她的该做的。她极力地垂着眼眸,还是挪着步子过去了。越靠近草药味就越重,还混着湿润的雾气,像清透的纱网,拢在人身上。
周显恩仰着头,瞧了瞧她这副惊弓之鸟的样子,抬起头,水珠子溅起,洒了几滴在她的脸上。
面上的湿润吓得她眼睫一颤,下意识地低头望向周显恩,还好木桶里浮着许多草药,遮住了下面旖旎的光景。只能见得他袒露的胸膛和微动的喉结。
“要看我待会儿让你看个够,现在先扶我起来。”他挑了挑眉,斜了她一眼。
“我哪有……”谢宁嘴角微微撅起,眼帘还低着。怕他再继续说些让人误会的话,干脆把心一横,颤颤巍巍地伸出手就扶在了他的腋下。触及有些温热的肌肤时,她的身子还是不由自主地僵了僵。面上已然红得快要滴血了。
周显恩将手勾在她的脖颈上,借着她的力站了起来。他的手总是带着凉意,这会儿被温水泡了一会儿,就多了几分温热。
她的力气太小,多半还是周显恩自己用力才起来了。赤足踩在地板上,噔噔的声音响起,水珠子就顺着他线条流畅的小腿淌了一地。他整个人都靠在谢宁身上,一点一点地往榻上挪动。
浓郁的药味浮在周围,她只觉得半边身子都被药水浸湿了,还带着些许温热。她尽力别过眼,身子抖得跟筛糠似的。
周显恩倒是神色自若,仿佛此刻未着寸缕缕的人不是他一般。只是双腿不自然地僵硬着,往前拖动。
他偏过头瞧着满脸通红的谢宁,忽地生了几分捉弄她的心思。故意卸了些力道,往她身上压了压。果不其然,就见她双腿一颤,惊恐地睁大了眼,要不是扶到了旁边的柱子,差点瘫倒在地。
周显恩瞧着她这慌乱的样子,别过头,肩头轻微的耸动,嘴角扬起一个不大不小的弧度。
谢宁偏过头疑惑地瞧了他一眼,刚刚明明挺轻的,这会儿怎么突然这么重?她也不做多想,只想起他最近生了病,不能摔着他。瞧着床榻快近了,她沉了沉眼眸,一咬牙,就将手贴到了他的腰上,双手抱着他的腰,让他整个人都靠在了自己身上。
手肘无意识地蹭到了什么,就觉得抱着的人身子一僵。还未等她回过神,一只手就将她轻轻推开,周显恩挪着步子就自己回榻上了。
“笨手笨脚的,等你扶我,我都要冻死了。”他扶着床榻旁的栏杆,湿漉漉的长发贴在身上,发尾勾着紧实的腰线,宽肩窄臀,线条分明。不知是被药浴泡的,还是风吹的,泛出淡淡的红晕。
瞧着面前的景色,谢宁急忙别过眼,一张小脸跟煮熟的螃蟹一样。她张了张嘴,好半晌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左右都是他有道理,她也就乖乖地闭嘴听训了。
“你出去吧。”他扶着身子上了床榻,扯过一旁的里衣就自己穿着。
“那将军您记得早点用膳,我待会儿再来看您。”谢宁也觉得气氛太尴尬了,匆匆点了点头,将一旁秦风的衣袍拿在手里,就出去了。
门被吱呀一声关上,屋内的周显恩已经穿好了衣服。白色里衣贴在身上,一条腿搭在床沿,一条腿屈着,手臂搁在膝盖上,瞧着抱着衣袍离开的谢宁,他有些不悦地皱了皱眉。
穿了他的衣袍,竟然还不给他留一件。
谢宁刚刚出竹舍,才觉得呼吸舒畅了许多。四周空气清新,带着竹叶的清香,还有山风吹过,吹得她面上都没有那么热了。
她将手里的衣袍叠了叠,准备待会儿洗好了还给秦风。正出拐角,就闻到一阵药草香味。
她偏过头,就见院子里站着一个长身玉立的男子。他正站在一堆药架子前,一袭竹青色长袍几乎垂地,极为好看的手指就挑拣着草药。今日天时不错,他应当是在晒药。
见他没有抬头,谢宁也不便打扰他,便准备自己的房间。刚刚抬脚就感觉一道目光冷冷地落在了她身上。
“你是周显恩的夫人?”清冷的声音响起,像是山间烟雾,又自带了几分沙哑。
谢宁回过头,抱着衣袍,轻轻“嗯”了一声,又冲他打了声招呼:“沈大夫,早。”
虽然隔着面具,不知为何,她却感觉这位沈大夫在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目光还带着几分探究。
墙角的雪光花一簇一簇地开着,沈珏忽地仰了仰下巴,将手里的草药往旁边搁下,对着谢宁道:“周显恩快死了,你想不想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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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将军:这么喜欢看我不穿衣服?
谢宁:……(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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