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闹(2 / 2)

谢宁有些惊讶地道:“那您怎么不早跟我说啊,宴会什么时候开始?咱们可不能又像上次那样迟到了。”

上次长懿长公主设宴,他们就是起得太晚,周显恩又非要给她梳妆,弄到最后,宴会都开始快一个时辰后,他们才赶到。这一回是陛下设宴,不同往日,若是迟到了,总归是不好的。

这样想着,谢宁急忙起身给自己梳妆。一面扑着细粉,一面对着一旁的周显恩道:“将军,您快帮我挑一块口脂,配我这身衣裳的。”

周显恩“哦”了一声,一手撑着腰,一手就在她那首饰盒子里面挑挑拣拣,似乎是在认真挑选,选了一会儿,才拿了一根递到她面前。谢宁刚要接过,低头瞧见那颜色,讪讪的笑了笑,有几分尴尬地道:“将军,还……还是我自己来吧。”

她说着,就把手伸到了首饰盒里,选了块深红色的拿过来。周显恩扯了扯嘴角,有些不满斜了她一眼。随即拿起刚刚他挑的那块口脂,放在眼前,皱了皱眉。

这颜色多粉,难道不好看么?

他撇了撇嘴,实在搞不懂女子的审美。一低下头,就见着谢宁已经在画眉了,他抬手抻了抻腰,也便去换衣裳了。

梳妆好后,谢宁才跟着周显恩一道出门,门口,秦风正站在着马车旁,云裳也早早地去候着了。谢宁正要上马车,就被周显恩拉住了袖子。她偏过头,有些奇怪地看着他,不知他要做什么。

却见他将自己引到了一旁,指着马车后拴着的一匹毛发如墨染的骏马道:“今日我们不坐马车,我带你骑马去。”

谢宁从未骑过马,听他这样说,也颇有些好奇了。她偏过头,瞧着那匹黑马,忽地像是想起了什么。

她记得当年周显恩凯旋的时候,就是一身红衣,骑在这匹黑马上,从兆京的街头疾驰而过。而今日,应该是他坐上轮椅后,第一次骑马了。

她不由自主地笑了笑,冲他点了点头:“嗯,我也想和您一起骑马。”

周显恩眼底浮现出一丝笑意,随即一个利落的翻身,就稳稳地落于马上。修长的腿踏在马鞍上,束在身后的长发被风吹得扬起,玄黑的长袍翻折。他一手握着缰绳,摸了摸黑马的鬓毛,眼中的情绪在一瞬间有些复杂,却是隐隐透着怀念。

他偏过头,谢宁就一直仰头看着他,面颊漫着笑意。他温柔地弯了弯眉眼,便弯腰将手递到了她面前。

谢宁毫不迟疑地将手放在了他的掌心,他嘴角勾起一丝笑,收紧了手,一个用力就将她拉了起来,正好跌坐到他的怀里。

“坐稳了。”周显恩垂了垂眉眼,温柔的目光落在她身上。谢宁听话地点了点头,将身子坐正,往后靠了靠,躺在他怀里。

周显恩一手环着她的腰,夹了夹马肚子。身下的黑马便踏着蹄子,长鸣一声,往前跑去了。

夏日里闷热,可风吹在脸上却是有些凉凉的。黑马跑得不算太快,四周的景象往后倒退着。谢宁仰起头,瞧着碧蓝如洗的晴空,忽地笑了笑,提高了声音问道:“将军,您这马叫什么名字啊?”

周显恩似乎笑了笑,道:“沉墨。”

谢宁低下头,瞧着这马儿一身黑亮的鬓毛,也不由得笑了笑,这名字倒是取得合适。

不过,沉墨,听起来有点像是沉默。

“这马的名字还是我爹取的。”周显恩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同她解释了一番,“他老说希望我做事不要太过肆意妄为,说话,也要三思而后行。不过,我似乎永远都做不到他所说的‘沉默’。”

如果再来一次,他所有的选择都不会变。他还是因为一个承诺,十二岁去从军;还是会因为不满妖道干政,提剑去杀曹无衣;还是为了覆灭北戎,而在两年前拒绝撤兵。

可他父亲说的也没错,想要肆意妄为,总要付出代价。他保住了大盛,却没能保住自己的亲人、兄弟,也许这就是他父亲所说的代价。两年前他不懂,现在,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后悔了。

他没再说话了,似乎在想些什么。却是感觉手被人轻轻握住了。他抬了抬眼,就见得谢宁躺在他怀里,抬头望着他,笑了笑:“将军不需要去做任何人希望的样子,将军就是将军,是最好的。”

周显恩眼神一怔,似乎有些动容。随即低下头,轻笑了一声,眼神恢复了清明。

他轻轻 “嗯”了一声,环在谢宁腰上的手收紧了些,抬眼瞧着远处。日光透进他的眼中,泛着柔和的光。

以前,他失去了很多。可现在的他,也拥有了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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