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佐穿着防护服，戴着口罩。

眉眼间的神情十分的严肃。

白辛言所中子弹的位置，穿过肋骨间隙，打在离心脏0.1厘米的位置。

手术必须万分又万分的小心。

霍胤尧操作轮椅往手术床上挪动，眉眼一刻也不离开那张惨白的小脸儿。

仿佛要狠狠记下，刻在心头一般。

来到床边，霍胤尧血染的大手，抬了抬。

往那人微蜷的小白爪中，塞了一个黄色的三角形的东西。

顾佐正在做手术，看到霍胤尧这个动作，怔了一瞬。

继续做手术。

“做好心理准备，我不是神医！”顾佐隔着防护服和口罩，讲了一句。

手术是百年一遇的大手术，风险系数很高，他这些年是做过几台专家都不接的手术，但这样的手术，他第一次做。

没底。

霍胤尧没有应声，沉着的脸上没有一丝变化，只那双眸子微微闪了闪。

轮椅上的大手，猛地收紧。

手背上青筋暴起，那弯曲的青筋血管，

你敢死，我……让白家人，死、一、百、次！

不信，你试试！

接下来的时间，就是等待，漫长的等待。

白家副楼的壁灯在夜色的映衬下，越来越亮。

到了后半夜，手术还在继续。

门外，白家老爷子白振业在阿夫的陪同下，还再门口等着。

他坐在佣人搬过来的圈椅上，手上拄着拐杖，苍苍老脸上是焦急和困倦的神情。

“老爷子！”阿夫不忍老人再这里受这份煎熬，开口说：“我让人送您休息吧，这边江小姐手术完成，我通知您！”

白振业挑起苍白的眉，看一眼阿夫，摆摆手：“不用！”

他的心儿在里面受着罪，他怎么能睡得着。

他得守着，守着他的傻孙女！

阿夫见老爷子不肯，也不再劝，

不再理会。

凌晨三点钟的时候，门内有了不小的骚动。

“顾医生，江小姐心脏出现骤停情况！”

“呼吸也逐渐衰竭！”

“江小姐瞳孔扩散，对光感无反应……”

几个围着顾佐的护士，一句接一句报告白辛言的生命体征衰竭的情况，顾佐眉头皱紧，手中缝合的动作微微顿了顿。

看向对面的霍胤尧。

霍胤尧绷着全身的神经，睫毛颤动两下，猛地操作轮椅转身。

打开手术室的门。

阿夫也绷着神经想知道手术室里到底什么情况，这个时候，门被人猛力拉开。

出来的人，面上铁青，浑身上下被冰霜笼罩。

没有任何温度可言。

双眸除了一丝丝的红以外，其余都是原始动物的嗜血和残暴。

“告诉邢易天，白家好日子尽了！”

一句阴森森的话讲出去，霍胤尧攥了攥血色的大手，直接操作轮椅往副楼门口去。

背影冷的让人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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