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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尔深深的叹了口气，经历了这么多，赫连明仍是没有放弃征战的打算，他想起了那北齐上一任国主叮嘱的话，想要开口劝说，可是赫连明说道：“孤想要休息了，你且先先去吧。”

崔琢玉的脸色一变，脚下步伐连忙朝后扯了扯。见卓尔隐忍的从那屋子之中走出，缓缓离开，才从长柱之后退了出来。她稳住了心神，将那药送了进去。

“这是你的药。”崔琢玉仍是未行礼数，将那药搁置在了桌子上。

赫连明悠悠的看着她：“慢着。”

崔琢玉身形一顿，转过眼帘来，道：“还有什么事？”

赫连明不慌不忙的问道：“方才，你可知道我寻卓尔过来，说了些什么？”

“不知。”崔琢玉默然回应，声音之中似是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

“你不妨猜猜看，此事，可与你有关。”赫连明悠然开口道。

他一向冷若冰霜，旁人总觉得赫连明生性如此，只是却不知道，唯有在崔琢玉面前的时候，他的眼底方才会流露些许轻松之色。

崔琢玉至始至终都垂着头，道：“这是你的事情，我知晓安分守己的道理，在这北齐想要保住自己的命，我不敢猜。”

如此话语，确然让人挑不出错来。

赫连明望着崔琢玉那洁白无瑕的容颜，心中思绪沉淀。

即便是赫连明隐瞒着所有的人，但是却骗不过自己。

从自己第一次见崔琢玉的时候，当做救下了一个容貌姣好的中原女子，留下了那朱钗作念，他便不再像是对待其他女子一样，视作过往云烟。

后来于中原营地之中重见，见她虽为女子之身，可却细心的为战士们包扎，甚至面对于自己的时候，侃侃而谈，诉说着天下安定的道理。

他不知晓在什么时候起，那想要拥有这个女子的念头便逐渐在心底生根发芽。

他第一次感性胜过了理性，放弃了可以杀裴玄章的机会，用那半颗药，将崔琢玉留在了身边。

现在想想，崔琢玉对自己如此例外，一切竟然都是有迹可循。

他轻走上前，嗪起了崔琢玉的下巴。

崔琢玉这才抬眼看他，那乌黑的眼瞳之中带着决然的生疏与恨意。

“卓尔说的没错，将你留下身边，不亚于养虎为患。”赫连明道：“我也不懂为何，你一身傲骨，却愿意为了他卑躬屈膝，如同船舶一样顺势而为，为我所用不好么？我给你的东西，绝对不会少于他。”

“你什么意思？”崔琢玉的神色微顿，难以置信的看着他。

赫连明说道：“纵使是所有人都让我杀了你，但是我仍是将你留在了身边。我的心，你当真不懂？”

他说着此话，便要用手附上崔琢玉的脸，可崔琢玉却是敏锐的躲开了。

“我留下，是因为玄章。”崔琢玉声音冰冷的说着。

赫连明那颗蠢蠢欲动的心就此沉淀而下，他道：“这天下迟早都是北齐的天下，我亦迟早会胜过裴玄章，你会后悔的。”

——不，她一直将遇到裴玄章，当做一生的幸事，此生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