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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章、玄章……”突兀的，一阵轻声的呼唤，将赫连明从思绪之中唤回。

赫连明见崔琢玉昏迷不醒之时，仍在呼唤着裴玄章的名字，心中骤然的一沉。

“玄章！”崔琢玉从梦境之中脱身而出，可是当眼前的场面却是让她惊愕。

“赫连明……”

脑海之中逐渐恢复清明，身上的痛感恢复，崔琢玉亦是浑身酸痛。

只是现如今，她却是已经顾不得自己千疮百孔一般的身体，拼了命的抓住了面前人的衣袖：“你没事，那裴玄章呢？”

赫连明的脸色阴沉不已，神色凝重在脸上，道：“若我说，他死了呢？”

“若是他死了，我定不会独活。”崔琢玉苍白着脸，瞳孔泛红道。

“好，好！你们二人的感情，当真让人称羡啊。”赫连明骤然的起身，背对着崔琢玉。

他心中的念头逐渐坚决，却也担心，看见崔琢玉那一双眼眸，便会再心软下来。

“他没死，但是也活不了太久了。”

“什么意思？”崔琢玉隐忍的眼眸之中闪烁而过了一抹意外之色。

“他杀了卓尔。”赫连明咬着牙，视线厉然，道：“我要让他，为卓尔偿命。”

崔琢玉的心中大悸，因为虽说那个人是背对着自己，可是她仍是感受到了这话语之中的杀机。

赫连明骤然的转过了身，曾经对崔琢玉独有的那一份温柔已经不复存在，他道：“我曾经，也是想真心的待你。只是你与我，终究不是一丘之貉。明日，便让我们做一个了断吧。”

“你想要做什么？”崔琢玉的心底生出了一种不好的预感，想要上前拦住他，可是刚刚起身，那剧痛便席卷了全身，她的腿部一软，整个人跌倒在了地上。赫连明已经将她丢下，骤然的离开了。

一日之内，北疆风云四起，分明已经到了春夏，可拂面而来的风确实如同刀刃一般的寒凉。

中原营地之中。

裴玄章昏迷了半日，终于苏醒了过来。

“殿下，您还请多多休息。您的身体，已经不能够再这么强撑着领兵了。”老白垂眸，脸色沉重道。

赫连明的并不做任何言说，似是已经如同一具行尸走肉，为崔琢玉报仇，竟成了心中唯一活下来的目的。

老白摆了摆手，示意着外面站着的人前来，那从京都赶来的臣子便迅速赶来，将手中的诏书呈上：“殿下，今上得知了实情的始末，也知晓了您身体抱恙之事，连下了三封诏书，召您立刻回京都。”

这营帐之内，陷入了良久的沉默，裴玄章迟迟没有应诏，反而看向了身边的人。

“老白，其实，我的心早便已经死了，现在活着的，只是一具皮囊，一个行尸走肉罢了。”他缓然的开口，声音清冷：“我自知五里散的毒还在我的体内，我活不了多久了，但在这之前，我定是要杀了伤害玉儿的凶手，还给这天下百姓一个清静。你且将我说的，全数告诉今上吧。”

“您若是殒命，那天下该当如何？中原又当如何？”老白皱着眉心道。

“梁王裴德，项王裴擎，安定一方，这些年来我也略有与其联络。若我战死，便令两位即刻回京，护卫今上。”裴玄章一字一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