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玉虽不知道他为何如此言说,还是认真的回答道:“略懂一些。”
“是何人教你的?”裴玄章立刻追问。
燕玉的神色一顿,担心提及北齐之人,裴玄章会心生生怒。
只是,她也不想欺骗于裴玄章,短暂的思索之后还是说道:“是北齐的一名军医,当时我随军前往营地,见难民死伤,心中起意,想要哦救救那些无辜的人,所以便同那个军医学习了医术。”
她未曾注意到的是,在自己言说此话的时候,裴玄章眼底的光也一点点的退下了。
燕玉姗姗道:“殿下,春茹的命也是命,还请您让人送些药给她,若是您怀疑我,我愿意配合审问。但是,我所言的一切,真的都没有欺骗于您。”
罢了……
裴玄章深吸了口气,又不是第一次失望。
他按照燕玉所说,让人去给春茹送了药,却并未让燕玉离开,而是说道:“你看到了。”
燕玉疑惑的看着他,裴玄章道:“你误入此处,看到了些什么?”
燕玉似是意识到了裴玄章所言的是什么,垂下了眼眸,道:“我看到了墙壁上的那些画,才意识到自己走错了房间。”
“那桌子上的书信呢?”裴玄章突兀的说道。
此话脱口而出,不仅仅出乎燕玉的预料,连裴玄章自己都意外。
燕玉一愣,摇了摇头,道;“我不曾碰过殿下的东西。”
裴玄章抿着薄唇,走到了那屏风之后,将那书桌上整整齐齐的书抽出了一本,而后敞开,将其中的信封取出。
他望了一眼燕玉,便将信封给了她。
“既然都看到了,便都看看吧。”裴玄章声音平静的说着,
“这是,您写给太子妃的信。”燕玉的心中震动一寸,而更让她诧异的是,这上面每一封,都写了时间,竟都是这几个月的。
这些信,是在太子妃离世之后所写。
那上面白纸黑字,有些字工工整整,而有些则飘乱,似是在他很是不安的时候所写,然而不变的,却是那信笺的开头。
“琢玉,见字如面,展信舒颜。”
“初夏已至,京都一切如常,我身体已经康复,你无需挂念。”
这字字句句,皆是一些家常之时,可是燕玉一篇篇的翻过,却觉得这些平淡的语言尤为诛心。
“已至中秋佳节,不知玉儿可好。京都一切安好,父皇忧心于我,召我入宫,我知其有令我纳妃之心,但其初心亦无错,我已将其拒,玉儿切莫要生我的气。”
与其寄信之人已经天人永隔,可裴玄章信上所写,却好似她并未离开自己。
这书信几乎是三两天一封,一直到一个月前停下,那也是赫连明毁黄河之堤的时候。
“见字如面,展信舒颜。玉儿,你已离去半载,北齐再起动荡,这一次,为夫定会为你报仇,亲手斩杀那个害了你的人。有你庇护,我鬼神无惧。”
燕玉放下了那最后一封信,眼底竟带着些许的泪水。
她望向了裴玄章的方向,深吸了一口气,道:“这些信,你未曾烧去吗?”
“曾经烧过一些给她,只是她并未入我的梦,想来是没有收到,于是便留了下来。”(记住全网小说更新最快的枣子读书:www.zhaozhi.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