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夫人想起方才被她砸中脑门的恐惧,脸色瞬间变了。
“你、你敢!我告诉你,我家老爷不是好惹的,你千万别落到他手里,否则他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话音落罢,却忙不迭的带着她那小孙子匆匆走了。
韩夫人和杨氏见状,心里纵有再多的不甘也没办法了,只得跟着徐夫人一起走。
诸位夫人都怕这火会烧到自己身上来,哪敢在此停留,虽说徐夫人是不讲理了些,但定安王妃说动手就动手,也实在让人害怕。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观赛台上便没人了。
苏明然眨眨眼,想起张祭酒刚刚被沈念安气走了,突然一脸关切地抓住裴子推的袖子。
“怎么办啊子推,你和定安王妃方才惹恼了祭酒,祭酒一气之下该不会把你赶出国子监吧?若是你不去了,那我一个人在这儿待着又有什么意思,反正我也不爱读书,不如回家跟我爹说说,也别送我去国子监算了,咱们两个可是说过要当一辈子的好兄弟的,自然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沈念安闻言,嘴角忍不住一抽。
孩子,你就是想找个理由罢学吧?
裴子推皱着眉推开他,“谁要跟你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赶紧走开,别来跟我说话,我这会儿烦着呢!”
祭酒方才说那些话确实过分了,他虽然年幼,但不代表他听不出什么是是非对错。
也不怪娘生气,便是他都忍不住想骂祭酒一顿,更何况是娘。
只是今日气走了祭酒,父亲那儿怕是不太好交待,若是父亲生气跟娘吵架……
算了,男子汉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当,事情既然是他惹起来的,自然要他一个人担着。
裴子推抱着视死如归的决心咬咬牙,一路上却是心惊胆颤的跟沈念安回了家。
沈念安心里也怵到不行,这国子监的老祭酒德高望重,虽然为人是迂腐了一些,但同陈阁老的私交甚好,也算是裴寂的半个老师了。
今日惹出这么大的乱子,裴寂肯定要发火,毕竟这人向来最是尊师重道的。
下马车的时候,沈念安一抬头就见阿昭在正门口站着,便知今日是躲不过了,心底不禁一沉。
裴子推也吓坏了,缩着脖子一个劲儿往她身后躲。
阿昭看见他们,憋着笑说:“王妃,小公子,王爷正在前厅等你们,快进去吧。”
裴子推小心翼翼地问:“阿昭叔叔,我爹这会儿心情如何?”
阿昭闻言,故作同情地瞥了他一眼。
“小公子,属下跟随王爷多年,还从未见王爷露出过那般气色,只怕今日这关,你不会太好过了。不过属下提前为你准备了一样东西,若是待会儿实在扛不住,好歹还能保你一命。”
他每说一句,裴子推的脸便白一分,等他话音落下的时候,裴子推几乎已经被吓得沒魂儿了。
“什、什么东西啊?”
阿昭笑着从怀中拿出一只做工精致的白玉瓶来。
“这里面装的是壮骨粉,治疗跌打损伤颇有奇效,无论王爷待会儿下手有多重,小公子都不必害怕,只要抹了这药,保管你到第二天依旧活蹦乱跳的。”
裴子推还没缓过神,沈念安便一把抢过那药扔给了阿昭。
“这药你还是留着自己用吧,有我在,我倒要看看今日谁敢打元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