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清荷佯装一副激动之色,眉开眼笑地抱住他。
“朝臣,我就知道你会帮我的,这世上只有你才是真心待我……”
温香软玉在怀,沈朝臣瞬间没了理智,只知道听她的话帮她做事了。
只是有些事情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远比想象中艰难,尤其是在沈朝臣已经和沈念安彻底决裂的情况下,叫他怎么抹得开面子去找沈念安言和。
在定王府附近踌躇许久,沈朝臣就是下不定决心,后来还是王府的护卫见他不对劲,直接将他带到了沈念安面前。
也亏得裴寂今日不在府中,否则沈朝臣肯定又要挨一顿打,不过沈念安的脸色也没好到哪儿去。
“你来干什么。”
沈朝臣心里纠结,嘴里更说不出话,若不是为了清荷,他根本就不会来这儿。
可是为了清荷,他也只能豁出去了。
“之前是我不对,我不该说出那种话惹你生气,所以我今日是诚心诚意的来向你道歉的。”
沈念安心里一顿,眼中浮出一抹诧异来,不过很快便恢复如常,仰直脖子傲娇起来。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吧,你居然会来跟我道歉?你不是恨不得扒我的皮抽我的筋,然后给你心心念念的汪清荷报仇雪恨吗?”
沈朝臣听出她讥讽的语气,心里瞬间不悦,但为了清荷,他还是强忍下来了。
“念安,我知道我之前对你说了不少狠心话,但那并非出自我本心,我当时也是气疯了,所以才会口无遮拦,定安王那日骂我骂得很对,我行事确实虚伪,今日来此,我也不求你能原谅我,我只希望你能明白,在我心里,你一直都是妹妹,是我在上京唯一的亲人。”
沈念安盯着他看了一瞬,一本正经地问:“沈朝臣,你来这儿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她不是傻子,绝不会因为沈朝臣的几句话就丧失理智,沈朝臣前后对她的态度简直就是天差地别,鬼才信他没猫腻。
沈朝臣知道自己骗不住她,但也绝不会实话实说,她最讨厌的就是从他嘴里听见清荷的名字,所以他怎么可能会在这时候惹她生气。
“念安,我知道你对我有气,我也不知道自己当时到底是怎么了,可能这就是别人说的当局者迷吧,父亲出事时,皇上深明大义,只定了父亲一人的罪,可二叔他们却把我从沈家赶了出来。
我走投无路时,是汪太傅收留了我,这些年在汪家,他们虽然一直拿我当自家人看待,可我知道自己终究不是汪家人,我心里始终记着他们对我的恩情,所以在清荷出事之后,我才会那么生气……”
沈念安心中触动,目色渐渐缓和了几分。
“沈朝臣,你那时候可以来找我的,你是我大哥,无论如何,我都不可能赶你走。”
沈朝臣咬牙切齿道:“可是我不能放下自己的尊严!我早就和你断绝了兄妹之情,如果我在有难时来找你,你让我的脸面往哪儿放?念安,我是个男人,也有自己的骨气和骄傲,更何况我身为兄长,怎能去麻烦自己的亲妹妹!”
说到这儿,他长长吐出一口气,像是将这些年积压在心底郁气都吐出来了一般。
“那天被裴寂打伤,回到汪家后,我发了一场高热,整个人烧得迷迷糊糊,不知道为什么,脑海中突然想起了很多往事,我还记得你最喜欢吃的东西,你爱喝的酒,夏天的时候,你喜欢带着我去院子里斗蛐蛐。”
他一边说一边笑,眉眼中露出几分神往的光彩来。
“你和娘刚从燕北回到上京的那一年,你突然心血来潮要教我骑马,结果我不小心从马上掉下来摔断了腿,我还没哭,你却坐在地上嚎了起来,害得父亲以为我欺负你了,差点将我另一条腿也打断了……”
有些事情其实早已深埋在心底,无论发生过什么,都是割舍不掉的记忆,永远都不可能忘的。
“发高热的那天晚上,我回想了很多事,直到那时候,我才恍然醒悟自己对你做了多过分的事,念安,大哥曾说过会保护你一辈子的,可我没想到,最终伤害你最深的人偏偏是我,我、我不求你原谅,只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