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情理之中，她这些年在府里做的孽还少吗！”

沈水北推开沈玥，随手拿起一只茶杯往杨氏身上砸。

沈玥在一旁看着，心里只觉得痛快，但面上仍旧装出一副关切之色跑过去劝解沈水北。

“父亲，您别这样，就算您再生气，柳姨娘也救不回来了，再说即便她还活着，这府里还能有她的容身之地吗？

无论二哥的死与她究竟有没有关系，都不能改变柳依依间接害死二哥的事实，日子久了，这就会成为全府上下所有人的心结！

柳姨娘被关起来的事，祖母也是知情的，以她老人家以往对柳姨娘的偏爱，绝对不会置之不理，可是她这次却什么都没做，心里何尝不是像娘一样也在怨恨柳姨娘？”

沈水北身子一震，想想沈秋珩的死，再想想柳姨娘平日里温婉可人的样子，整个人突然间像受了极大的刺激一般一屁股坐到地上。

“苍天啊，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你为什么要这般惩罚我！”

沈玥悲痛不已道：“父亲，这一切不是您的错，只是谁都没料到会发生这种事，您不要自责了，我想二哥和柳姨娘他们也一定不会怪您的……”

沈水北却纠结道：“不，你二哥会怪我，他是我的儿子，我岂会不了解他的性子，他会怪我为何不救他！只是我已经努力过了，是定安王偏要对他赶尽杀绝的！”

没错，定安王，亲手斩下珩儿头颅的人是定安王，杀死云儿的也是定安王，不管这其中有何缘故，最后动手的人都是他！

枉费他们还算是一家人，可他直到现在才发现，裴寂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保住珩儿的命！

裴寂，我沈家跟你没完！

沈水北暗暗发着毒誓，突然怒不可遏地往外走。

沈玥见这架势不对，刚要追上去阻拦，岂料大门口却已有人拦住了沈水北的去路。

“沈侍郎，我家老爷有请。”

那人只给沈水北看了一块牌子，沈水北瞬间就变了脸色，随后匆匆忙忙上了马车。

沈玥踌躇着没有跟上去，父亲肯上车，就说明他知晓对方的身份，所以应该不会有什么性命之忧。

只是不知道来的人究竟是谁。

管家追过来的时候，见沈水北已经走了，便扭头看向沈玥。

“三小姐，我看夫人实在病得厉害，是不是该请个大夫过来瞧瞧？”

“不必了。”沈玥冷脸拒绝，“人已经疯了，就算大夫来了也没用，倒不如让她就这么痴痴傻傻地活着，总比清醒时要好得多。”

管家不放心道：“可老爷那边……”

沈玥冷笑着打断他的话。

“柳姨娘都被她害死了，你觉得父亲还会在意她吗？禄叔，别白费力气了，夫人清醒那几天把府里上下折腾成什么样，你不是不知道，我只怕你费尽心思把她治好了，全府的下人反而会埋怨你。”

她说的确实也是实话，自从沈秋珩被关进大牢后，这府里的下人就没过过一天安稳日子。

杨氏自己不痛快，也不让别人痛快，全府上下被她折腾得叫苦不迭，背地里咒她早死的人更是不少。

如今她疯了，府里的下人们反而松了一口气，自然不希望她痊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