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穆大叔和努达,沈念安忍不住攥紧双手,强忍住动手的冲动,然后装作一副害怕的样子哆嗦出声。
“奴婢、奴婢听闻国师殿前的金钟九鼎能让人转运,奴婢便想来膜拜一下,没成想却碰上了国师大人,望国师大人恕罪!”
“既是来膜拜的,没有诚心可不行,在这儿跪满两个时辰,时辰不到不得起来,不然这金钟九鼎可不会帮你转运。”
头顶再度传来那人冷冰冰的声音。
沈念安凝神听着,突然觉得有些耳熟,下意识想抬头看一下。
但四周有护卫盯着,她不敢轻举妄动,只得点头称是。
待国师的仪仗队离开之后,她才缓缓抬起头来,但只看到了一道宛如谪仙似的背影。
那人坐在一方软椅上,由两个护卫抬着走远,头上还戴着斗笠,把整张脸遮得严严实实,什么都看不到。
难怪朔玉说从未有人见过新国师的真面目,在宫里都戴着面纱,这人得有多神秘。
沈念安撇撇嘴,等国师的仪仗队彻底消失不见,她瞬间将那人的话抛诸脑后,毫不犹豫地从地上站了起来。
什么金钟九鼎,能有多灵验,居然还要她跪满两个时辰,简直有病。
沈念安边想着边垂头往前走,谁知方走到一座假山附近,后脑勺却突然被一颗小石头砸了一下。
沈念安有所察觉,瞬间回头。
“什么人!”
下一瞬,她却不期然地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那深邃的眼眸中透着她熟悉的温柔和情意,让她的心不禁颤了一下。
“裴、裴寂……”
裴寂踱着步子走到她面前,笑言。
“就这么走了,不怕被外人看见之后告到国师那儿去?”
沈念安愣愣盯着他,她根本就没在意他说了什么,见他身上穿着燕北的侍卫服,她怔了一下,随后赶紧把他拽进假山里。
“你怎么会在这儿?这里不比东离皇室,别人可不认识你定安王,若是被人发现你冒充宫里的护卫偷偷混进来,你就死定了!”
“你关心我?”裴寂笑着反问她。
沈念安喉中一哽,不自在地扭过头。
“谁、谁关心你了,我是怕元宵变成没爹的孩子好吗?”
她虽然依旧不敢直视裴寂的脸,但如今的心境已经不复从前了。
尤其是听娘说了那些事之后,她早就不知道该如何去恨裴寂了。
而今才发现,原来时间真的可以抚平一切伤口,她根本就做不到对他恶语相向。
裴寂瞧着她不自在的小脸,微微笑了。
“放心,没人会怀疑我,我如今是燕北王御前二品带刀护卫。”
沈念安闻言大惊,“你、你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裴寂淡淡说着,顺手从腰间取下一块牌子给她看。
“货真价实的腰牌,你进宫都知道换一个身份,我又岂会犯蠢。”
沈念安还是不信,接过他的牌子仔细看了好一会儿,终于确定它是真的。
但她还是觉得难以置信。
“我堂堂明理堂的小堂主,进宫之后也只是个浣衣房的小宫女,你凭什么能当上二品带刀护卫,究竟怎么做到的,这未免也太不公平了吧?”
沈念安觉得对裴寂简直不能拿人看了,在东离呼风唤雨也就算了,怎么到了燕北还这么猖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