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安闻言,嗤笑一声,转瞬又说起国师的异样来。
“照理说,他是个武功高强之人,起码以我的经验来看,他与你应该不相上下,可是一场风寒就把他折腾得半死不活了,你不觉得很奇怪吗?我曾偷偷找吴院判问过国师的病,不过吴院判不愿意同我细说。
还有啊,之前吴院判给他把脉时,曾问过他是否受过什么内伤,当时韩锡本来想搭话的,不过被他制止了,我后来想想,总觉得这些事儿透着十足的古怪。”
裴寂听罢,目色一时也凝重了不少。
“如此说来,此人确实有些问题,但你待在他身边的时日毕竟短,他又是个戒心极重之人,必不会让你轻而易举的查探到什么,既然吴院判是个突破口,我便去找吴院判查探此事,若能借机找到国师的致命弱点,倒也是件好事。”
一个武功高强之人轻而易举的就被一场风寒击垮了,着实奇怪。
沈念安见他拧着眉不说话,又把话题扯到了那些闲言碎语上。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你说这些传言到底是从谁嘴里传出来的?该不会是明若吧?她那么恨我,在外面想方设法的诋毁我的名声,倒也不是不可能。”
裴寂摸着她的头淡声道:“是燕北王。”
“他?”
沈念安闻言骤惊,心里却有些不屑。
“他乃堂堂一国之君,居然会做出这等上不得台面之事,未免也太下作了吧?不过他到底为何要这么做啊?”
“为了损毁国师清誉。自从国师进宫之后,在众人心里便一直是一副高大圣洁之象,这几年来身边唯一留着的婢女也只有一个明若。
如今突然看上了你,甚至为了你而不惜把明若赶到浣衣房,在外人看来,便是他动了凡心了,若是在这时候再添一把火,那他过往的圣洁形象便在百姓心目中荡然无存,一个人若失了民心,你想他还能握得住手中的权力吗?”
沈念安听着裴寂的解释,却摇头笑了。
“若燕北王心里真是这么想的,那他未免把国师想的太简单了,你之前不也动了凡心,可最后不还是成为了东离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臣?更何况,国师从来都没在乎过那些虚名。”
如今想想,燕北王能被国师压制得这么惨,也不是毫无缘由的,因为他真的太不了解自己的对手了。
裴寂见她分析得有理有据,抿唇笑言。
“所以我已经提醒过他了,他那个人行事总喜欢擅作主张,不管吃多大的亏,总是学不会长记性,不过你放心,往后我必不会再让你受这些流言蜚语的困扰。”
沈念安听着他说话的语气,不自觉地皱了下眉。
“裴寂,你同燕北皇室之间,到底什么关系?”
仅仅只是因为皇室曾经与他里应外合,帮他铲除了燕北的狼牙大将这么简单吗?
直觉告诉她事实根本就不是这样的,因为裴寂的语气中透着几分明显的熟络,可见他与燕北皇室并非只有一层关系。
裴寂本不愿意说的,但她既然问了,他就没有隐瞒她的道理,不然她又要生他的闷气。
更何况,他们两个之间,不可能再有什么秘密了。
“燕北王……是我亲舅舅。”
“什么!”
沈念安对这个结果不是不意外的,甚至远远超过她的预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