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态一步步发展到现在,早已超出了韩锡能够控制的范围,无奈之下,他只得冒死冲进了观星阁。
“大人,明理堂的人在宫外闹事,他们、他们要您归还小堂主的尸体,否则便倾尽整个明理堂之力与您血拼到底!”
连淮翊枯坐在床前,脊背微弯,神色淡淡,双目空洞无神地看着床上的沈念安,似浑然没有听见韩锡的话。
韩锡见状,只得行至他面前把方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连淮翊眉眼一动,终于回过神般,抬起头面无表情地看了韩锡一眼。
“他们算什么东西,也敢来我这儿要人。出去告诉他们,不怕死的尽管冲进来,我不介意多送几个人下去给念安陪葬。”
韩锡拧着眉为难道:“大人,不管怎么说,沈念安毕竟是明理堂小堂主,这种时候实在不宜和明理堂撕破脸,更何况、更何况他们已经着手在外面诋毁您的名声了,再这样下去,形势只会对您更不利啊……”
韩锡固然同情沈念安,但他更担心自家大人。
明理堂在燕北根基之深,深受百姓爱戴,现在明理堂的人到处在外面谣传国师大人不分青红皂白地抓了他们小堂主,甚至将小堂主生生逼死,大都城的百姓们对此已经颇有微词,一旦失了民心,大人往后再想做别的事就更难了。
更何况,沈念安都已经死了,留着一具尸体又有什么用。
于情于理,他们都该把人还给明理堂。
只是这些话他也只敢在心里想想,若真直截了当地说出来,最后受苦的也只是他自己罢了。
无论他如何费尽口舌,连淮翊永远只是那一个态度,一时逼得韩锡头疼不已,正要再劝,凳子上的男人却突然歪过身子朝一旁倒去。
韩锡见状,神色骤变。
“大人!”
他忙伸手扶住男人的身子,一摸头,掌心烫得吓人。
韩锡不敢耽搁,忙叫人去请吴院判。
他也真是大意了,大人把自己关在这儿几天,不吃不喝也不睡,便是铁打的身子都挺不住,而他刚刚只顾着和大人谈正事,竟全然没有觉察出大人的不妥,真是该死!
韩锡手忙脚乱的将男人抱回寝殿,张嬷嬷见大人病倒,一时也顾不上伤心了,忙跟进去伺候着。
等吴院判匆匆赶来,把了脉又开过药,得知大人只是伤心过度,加上没有休息好的缘故才会病倒,不过身子倒没什么大碍,静养几日便痊愈了,韩锡等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只是送走吴院判后回到庭院时,他不经意间转眸瞥见观星阁楼上的窗户大开着,眉峰不禁蹙了一下。
那窗户一年四季都关着,因为那扇窗正对着前院,风景不好,所以大人不喜欢开那扇窗,怎么这会儿却……
韩锡打眼看着,心里顿时生出一丝不好的预感,忙踱步朝观星阁跑去。
两个护卫还在外面守着,见他匆匆赶来,反而奇怪,只是未等他们问询,韩锡已经冲进去了。
二人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索性跟着一起冲了进去。
谁知打开楼上的房门后,里面的情形却让他们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沈念安的尸体不见了!
“怎、怎么会这样?韩大哥,我们兄弟两个一直都守在观星阁的,未曾察觉到有什么人闯进来过,可是这尸体怎么会不见呢,难不成、难不成沈姑娘诈尸了?”一个护卫心惊胆颤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