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容凝神听着,渐渐泛红了眼眶,转过头一脸悲戚地看向巫宴。
沈念安接着问:“那之后呢,你说冰隐针是你在密室中发现的,除此之外,你还有没有发现别的什么东西?”
巫仙抿唇摇头。
“我那时候还小,只有十岁,我也是一时贪玩才会发现密室的机关,一下去就看见了震伯伯的骸骨,其实、其实我那时候并不知道那人就是他,只是有这种直觉罢了。
而冰隐针就在他指骨上,有一根针落在他正前方十步外的地方,我心里害怕,拿起针就跑了。起初我也不知道这冰隐针有什么用,它又不似寻常的绣花针似的可以拿来做女工,还是无意中听大祭司向宴哥哥打听过冰隐针的下落,我才后知后觉地明白了它的用处。”
沈念安闻言不解,“大祭司向巫谷主打听冰隐针的下落?他打听这个做什么?”
巫仙再度摇头。
“那我就不清楚了,冰隐针极其霸道,素来都在历任族长手里保管着,但震伯伯离奇失踪之后,宴哥哥是少年族长临危受命,对族中很多事情都不了解,自然不会知道冰隐针的下落,不过从大祭司当时的形色来看,这冰隐针似乎对他很重要。”
沈念安听罢,转过头与裴寂对视一眼,二人眼底皆是一片深意。
她拉着他走出去,行至洞外一棵木棉树下,左右环视一眼,并未发现什么可疑的蛊物,随后才启唇。
“你怎么看?”
裴寂沉吟道:“如果她说的话都是事实,那便证明我们之前的猜测是对的,巫老前辈用内功将我体内的冰隐针吸出去,而他那般浑厚的内力却对冰隐针无可奈何,如此可见冰隐针确实是不死术的克星。”
沈念安却道:“还有一点你别忘了,巫老前辈本身就中了天蚕蛊,若非他这些年一直用内力压制着蛊毒,他根本就活不到现在。
这天蚕蛊的作用和冰隐针是一样的,都是一点一点的蚕食人的心脉,而冰隐针穿破了巫老前辈体内的屏障,无疑加重了蛊毒发作,所以这冰隐针究竟能对大祭司起到多大的作用,我们还不得而知。”
裴寂闻言,摸着她的头说:“但无论如何,他曾经既然找过冰隐针,就说明他还是心存忌惮的,我们手里只有长老印首一个筹码,并不足以保住我们所有人的性命,而今多了一个,总归是件好事。”
“可是你不觉得有一点很奇怪吗?我们之前曾猜测过大祭司与巫志康里应外合杀了巫族长,也就是说巫族长出事的时候,大祭司是在场的。
而巫仙方才又说她是在巫族长的指骨上发现冰隐针的,如此说明巫族长临死之前已经拿出了冰隐针,可大祭司为何没发现?”
沈念安总觉得有一张迷网在慢慢笼罩着他们,知道的事情越多,他们反而越来越无措了。
有太多太多的谜团都没办法解释清楚,巫族长临死前究竟遇到了什么,若是不把这一点探查明白,他们就不能擅自动用冰隐针。
沉思间,洞口突然传来了巫宴虚弱的声音。
“我想,父亲遇害的时候,大祭司应该并不在场,而他这些年也从未下去过密室,自然不清楚他要找的东西其实一直都在父亲手里。”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醒的,整个人无力地靠在云容身上,一步一顿地慢慢朝他们走过来。
沈念安瞬间肃正了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