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玩儿?你觉得这种事情很有趣?”
裴寂这会儿是真生气了。
他从来都不相信什么命理之说,所以那巫师的判言他根本就没放在心上。
只是玲珑却把这种事情当成了一样乐趣,纵使他从不相信神明的存在,却也知道这世上有太多无法解释的东西是凌驾在凡尘之外的。
可以选择不信,但不能亵渎。
如果现在站在他面前的人是念安,她定会说—“那巫师说的话也不无道理啊,咱们此番来西凉本就不会过的太安稳,前方不知还有多少未知的危险等着咱们呢,要我说倒不如多花点银子买人家一串珠子戴上,说不定还能辟邪呢!”
这便是念安与寻常人的不同之处,她永远都知道他心里在意的是什么。
玲珑瞧着裴寂晦暗的眸子,整个人僵了一瞬,旋即苦笑出声。
“我、我明白公子的意思了,您放心,从今往后,我再也不会拿这种事情跟您开玩笑了……”
裴寂见她心情低落,也懒得安慰她,扭头便朝驿站方向去了。
玲珑没去追他,只是盯着他决然离去的背影撇了撇嘴,蓦然朝反方向转身。
谁都没有发现,不远处的阁楼上,一双眼睛将方才的情形尽数揽入眼底,下一瞬便隐没在阁楼之中。
半个时辰后,一道人影匆匆行至城中北郊的一座别院中,明烈的日光照耀着一张神色凝重的脸,正是韩锡。
韩锡三两步行至连淮翊的书房内,见自家大人正坐在桌前看书,忙颔首上前。
“大人,据属下查探,定安王已经进城五日了,他一开始也在查沈姑娘的下落,后来不知为何突然放弃了,这几日更是一点动静都没了,反而是他身边多了一个陌生女子。”
连怀疑闻言,凝神暗忖片刻,眸中露出一抹深意。
“看来,他已经先我一步找到沈念安了。”
韩锡震惊道:“这怎么可能,这些日子我们的人一直在暗中调查,如果沈姑娘在城中出现过,我们不可能会毫无察觉的!”
“那只能怪你们太没用。”
连淮翊没好气地斜了他一眼,语调瞬间拔高。
“裴寂与沈念安成亲六年,他们两个人之间的默契不是谁都能比的,他那么在乎沈念安,怎么可能会突然放弃寻找她的下落,除非他已经知道她现在在哪儿了。”
韩锡疑惑道:“可沈姑娘并未回到裴慎之身边,这一点反而说不过去了,若她遇到了危险,裴慎之一定会救她才是,偏偏一点动静都没有……”
“那就只有可能,当日抓走她的是她认识的人,而那个人,确是秀娘无疑!”
韩锡奇怪道:“沈姑娘和秀娘怎么会认识?”
连淮翊微勾起薄唇挑眉。
“她们怎么可能不认识,你只知秀娘如今是长公主的人,却不知她自幼便进了云安亲王府,在云霓郡主病逝之前一直都跟在云霓郡主身边做事。
而沈念安和云霓郡主又是好友,她先前来西凉时必然也见过秀娘,所以她和秀娘认识本就是情理之中的事。”
韩锡听着自家大人笃定的语气,心中甚是恼火。
“属下之前明明跟着她仔细查探过的,没想到还是被她骗过去了!
秀娘而今帮着长公主做事,此事必然是长公主下的命令,看来她由始至终都没打算开诚布公的与大人合作!”
连淮翊目露讥讽地笑道:“此事本就在我的意料之内,她对自己的亲父王都能下手,更何况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