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霜赶忙摇头,“不是,奴婢只是、只是不明白皇上为何要放过奴婢?那三皇子和贵妃娘娘的过错,皇上是不是也不计较了?”
她终究还是贪心的,她刚刚孤注一掷的向皇上交待实情时,甚至已经想好了如若皇上还是要下令治三皇子和娘娘的罪,那她便当场与皇上同归于尽。
无论如何,她一定要保住三皇子的帝位!
可是她万万没想到,皇上居然就此放了她,如此反而让她猜不透皇上的心思了。
老皇帝懒得同她一介婢女解释什么,只是云淡风轻道:“你方才说了那么多,只有一句说到朕心坎儿上了,如今朕只剩下钰儿一个儿子,这些年,确实是朕亏待了他,所以无论他如今对朕做出多过分的事,朕都会原谅他,因为朕绝不能拿着天下江山开玩笑。”
凝霜闻言,心里不禁一喜。
如此说来,皇上终究还是有意把皇位传给三皇子的,不然又怎么可能会放过他们!
原来他们都猜错皇上的心思了!
想到这儿,凝霜真是又欣喜又懊悔,连忙跪到地上叩谢隆恩。
老皇帝神色不耐的摆摆手,示意她先行退下。
凝霜几乎是落荒而逃,似生怕皇上会反悔似的。
岂料她一行至殿外,却见曹公公脊背挺直的在殿门口站着。
见此情形,凝霜才反应过来他方才不过是随便找了个说辞离开内殿罢了。
也就是说,刚刚的一切都是皇上安排好的。
可是皇上为何偏偏选择在这时候告诉她他们的计谋败露的事实?
凝霜掩着满心的震惊百思不得其解,转眸瞥了曹公公一眼后便匆匆离开了。
曹德玉抿唇一笑,转身行至殿内,见皇上端身坐在龙榻上,默不作声地上前敬了一杯茶。
“皇上为何要放凝霜走,若是她把这儿的事告诉荣贵妃,岂不给了三皇子和荣贵妃逃命的机会?”
“那贱婢不会说的。”
老皇帝自信一笑,捋着灰白的胡须缓缓行至龙案前。
那上面放着一封信,是从西凉寄来的。
信上也没写什么重要之事,无非是裴寂顺利抵达极乐城后的动向罢了。
谁能想到,裴寂身上居然有西凉皇室贵族都想争夺的重要之物呢?
看来眼下也用不着他费心思动手了,只要裴寂身上带着那东西,在西凉就绝不可能保全自己的性命。
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得先把宫里那个大麻烦解决了。
“曹德玉,去宝月宫传朕口谕,即日起封凝霜为安答应,她与贵妃这么多年的主仆情分,住在别处怕也不习惯,就让她在宝月宫别院住下吧。”
曹德玉显然没料到他会有此动作,面上立时一顿,不过很快便恢复如常,领了命便退出去宣旨去了。
彼时,凝霜已经冷汗涔涔地回到了宝月宫。
荣贵妃正坐在殿内等她消息,见她神色异常地回来,还以为皇上的病情又加重了,顿时不淡定了。
“皇上如今怎么样了?”
凝霜哪里说得出实话,皇上既然早就知道了他们会下药一事,就说明宝月宫内有皇上的眼线,所以她这会儿绝不能对娘娘直言,不然就是彻底害了娘娘。
“娘娘放心,皇上的身子还同之前一样,一时半刻不会出什么大碍。”
荣贵妃却怀疑道:“既是如此,那你的脸色看起来怎么这么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