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霜却摇头苦笑。

“娘娘不必费心了，奴婢知道三皇子的性子，他既生了奴婢的气，往后就再也不会像以前那般对奴婢了，所以就算是奴婢见到了他，又能说什么呢，一切都迟了……”

荣贵妃闻言，心里暗道她还算是有点自知之明，人活在世上不能太把自己当回事，尤其是像她这种出身不好的婢女。

哪怕有朝一日真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别人也不会忘记她曾是从穷乡僻壤飞出来的山鸡，这是她与生俱来就带着的烙印，一辈子都摆脱不掉。

如若凝霜未曾被皇上看上，她或许还会念在过往的主仆之情上待钰儿登基之后就为她择一良婿，让她风风光光的出嫁。

但如今注定是不可能了，一入宫门深似海，她这辈子只能在宫里老死。

…………

宫里的风波沸沸扬扬地传了一整天，传到宫外也只是被百姓们当成一件趣事儿谈论，其中倒也不乏羡慕皇上的人。

对男人来说，金钱权力和女人，这三样东西是他们穷其一生都贪之不尽的。

普通平民百姓一生只娶一人，并非他们专情，而是他们没有纳妾的本事，一旦有，自是要干尽拈花摘草的风流坏事。

沈朝臣一早从街上走过，听见茶馆酒肆的高谈阔论声，嗤之以鼻地摇头一笑，随后便出了城。

苏越正在城外军营中操练新兵，乍一见他出现，倒是颇为意外。

沈朝臣和善一笑，直截了当地讲明来意。

“苏将军可知，皇上昨日又纳了一位安答应？”

苏越闻言挑眉，“听说是贵妃娘娘身边的婢女，也不知怎的突然就被皇上看上了，皇上还真是宝刀未老啊。”

沈朝臣听出他语中的讥讽之意，微微抿唇笑了。

“皇上突然宠幸她，便说明皇上的身子并无大碍，但如若临时宠幸只是一个由头，那就不得不让人怀疑皇上这么做的用意了。”

苏越侧目看他，“那依沈公子之见，皇上这么做究竟有何用意？”

沈朝臣撇着嘴耸肩。

“我哪会知道，皇上的心思若真有那么容易就能被人猜透，沈家也不会是今日这般光景了，只是以我的直觉来看，皇上此举应该是冲着三皇子和荣贵妃去的。”

苏越半信半疑道：“是吗？”

沈朝臣轻轻点头。

“虽然这直觉来的很微妙，但除此之外，我也想不明白那婢女对皇上到底还有什么用。”

“管她有什么用，只要不是冲着咱们来的就行了。”

苏越不在意地笑了一声，随后又道：“我已经将此事飞鸽传书送到裴寂那儿了，他想事情往往要比我们深谋远虑得多，若他能猜到皇上的用意，必会对我们有所安排，我们只管等他消息便是。”

“西凉尚且是一滩烂摊子，他在那儿怕也不会安稳到哪儿去。”沈朝臣叹气道。

苏越倒是不担心这个，如果裴寂连那点麻烦都解决不了，便不是裴寂了。

他可是要成就一番大事业的人，此番去西凉，若能顺利解了西凉之危，往后便再没什么顾虑了，只管专心对付老皇帝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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