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皇帝步履缓缓地行进殿内,坐下后先看了杜志康一眼,视线又不经意地落到裴云天身上。
“杜卿,一大清的,有什么事不能在朝堂上说,这人又是谁?”
杜志康假模假样地行礼。
“回禀皇上,臣在无意之中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于是特来禀报皇上,免得皇上继续被奸臣蒙蔽。”
老皇帝闻言挑眉,“哦?什么秘密?”
杜志康先是侧目看了眼他身后的裴云天,接着往下说。
“昨日离宫时,下官听闻定安王的妹妹前去给他送粥,不料定安王却未接受,由此听说了一些不好的传闻,基于此,下官便找到定安王的妹妹询问了一些事,不料却被臣得知,她与定安王并非亲兄妹。”
老皇帝诧异道:“这件事情,朕也是头一次听说,不过这终归只是裴寂的家事,朕不便过问。”
“若事情只有这么简单,下官自然不敢来打扰皇上,只是经臣一番追根究底的盘问后,竟让臣打听到了定安王惊世骇俗的身世之谜!”
杜志康凝声说着,而后指了指他身侧的裴云天。
“此人乃定安王的养父,关于定安王的真实身份,下官以为由他亲口告诉皇上更为妥当。”
老皇帝凝神听着,深邃的老眼缓缓瞥向裴云天。
“你说,裴寂究竟是什么人?”
裴云天被他盯得两腿虚软,当即跪到了地上。
“回禀皇上,裴寂、裴寂确实不是草民的亲生儿子,他的生父生母,乃是先太子和太子妃……”
老皇帝闻言一震,瞳仁中迸出一抹凛冽的光来。
“你说什么?”
裴云天确信老皇帝是听清楚了,只是难以置信罢了,但话已经说出去,不可能再收回来了,只得又把方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皇上,草民所言句句属实,先太子对草民有救命之恩,草民也知这是大逆不道的死罪,但草民不能眼睁睁看着这么小的孩子因为先太子犯下的过错而受累啊,稚子无辜啊皇上!”
“不可能!”
老皇帝板着脸拍案怒起。
“先太子当年犯上作乱,被先皇逼死在朝堂上,先太子妃随后也被一杯斟酒赐死,那酒是朕亲自派人端给她的,那人眼睁睁看着她断了气之后才回来向朕复命,他说先太子妃死时,腹中胎儿尚未出世,所以那孩子早就随着一杯毒酒而胎死腹中了,如今怎么可能还好端端地活着!”
裴云天被这冲天怒火吓得头都抬不起来,当年先太子出事时,他并不在京中,所以裴寂究竟是如何被人救出来的,他也不清楚,他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裴寂身上确实流着皇室的血!
“是沈夫人当年瞒天过海的把先太子遗孤从宫里救出来的,她得知先太子对草民有恩,于是派人把那尚在襁褓中的孩儿送至边境交由草民抚养。
这些年来,草民心中亦是战战兢兢惶恐不可终日,生怕这个秘密哪天就被人发现了,但若要草民杀了他,草民亦下不去手啊!”
“沈夫人?”老皇帝凝眉想想,猜测道:“你说的是沈山南的夫人李红英?”
裴云天颔首点头,“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