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儿子打死了人,总算我这个姨妈还知道些事情轻重,知道凭借薛家自身之力无法解决此事,一面急忙派人往世交亲友处送信求助,一面收拾行装,打着送妹候选的名义,出门避祸。本来薛家是直奔京城而来的,是我叔丈收到信后,去信严令他们一家在官司没有解决之前不得进京。叔丈的意思,这事必须在金陵悄无声息的解决。在案子没有解决之前,薛蟠身为‘杀人犯’出现在京城,若是被人认出,少不得要被人拿了,不管是押解回应天府中还是在京中审理,想要薛蟠脱罪绝非一件易事。因为那个时候,事情就大了,纵使王家和贾家一起出力,也压不住。毕竟王家和贾家在京中还没有达到能够一手遮天那么大的能量。”
“哦,原来如此!”贾敏轻点着头,这才明白为什么薛家在案子没有了结之前,薛家只能在外羁留,不敢入京。‘游玩’至结案之后,方才在京中现了行踪。贾王两家不能在京中无法一手遮天,难道应天府就是他们的地盘,可以任意妄为不成?如果是这样,为什么薛家的案子直到贾雨村上台才得以结案?
面对贾敏的疑问,贾琏苦笑道:“也是这薛大傻子倒霉,弄出的这事,正赶上上皇退位,新皇登基这个关口。上皇退位之前,不仅制定了新政,颁布天下,勒令后代子孙严格执行,而且还发了‘罪己诏’。上皇‘罪己诏’中历数了他为政的几大过失,其中有一条是“年老力衰,久病缠身,进而倦政,以致人心懈怠,贪弊丛生”。为此,新皇即位首要做的,就是对吏治进行了整治,很多官员因此被罢免废黜。因为裁撤官员过多,空出很多职位,所以才有了日前‘起复旧员之信’。帮着了了薛家案子的贾雨村正是搭着这股东风,借助甄家、王家与我家之力谋取了应天府府尹一职。”
“新皇惩治考核官员,整顿吏治。这当口本就是大家避风头,免得惹事上身从而被拉下马去。何况薛蟠打死人的那年,又恰巧赶上京察年。为官的每三年一次考核,京官的考核叫京察,外官的考核叫大计。依守、才、政、年四格分为一二三四等。一等的可以经引见皇帝后记名,交本官署长官考评,考核合格就有升官转迁的资格。正值官吏考核时期,各个衙门的官员为了能够留任或者升迁,不仅拿出比平日勤快十倍或者百倍的气力做事,还不停的四处打点,上下找关系。这期间,身上有事的还在想法设法把事情撕掳开来,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给自家找事上身?”
“何况我们两家和原来的应天府尹并没有多大的交情,而且薛大傻子打死的那个冯渊,虽然算不上富贵,到底也是个乡绅之子,祖上也曾有人做过官,在金陵也有些微势力。需得压服口声才能结案。再者,金陵虽是祖籍所在,可是王家和我们两家自迁都之后就已经搬离金陵,已近百年,虽然在地方上还能说得上话,可是到底势力大不如前,因此出了事后,人家能够把这案子压下,任薛家收拾行装离开,亦不曾对薛蟠发下海捕文书,已经承了大情了。贾雨村起复,补授了应天府,就是叔丈的主意,为的就是了结薛大傻子之事。”既然指使不动别人,那么就把自己人安排上去。
对那些通过科举入仕从而改变社会地位的家族来说,若是后代子孙读书不成,那么家族的兴盛不过一代而终。例如现在在乡间务农的刘姥姥的女婿一家,当年祖上也是和四大家族的王家连过宗的,几十年过后,已经沦落到靠着这点关系到贾府去打秋风了。被薛蟠打死的冯渊出身的冯家与王家类似,只是子孙还没有沦落到像刘姥姥女婿家那么不堪,还有些薄产。
作为也是通过中举而后为官的官员来说,虽然自身希望家族长盛不衰,可是若是真是断了读书种子,那么败落是不可避免的。到了那个时候,冯家的今日大有可能是自家的明天。当冯渊被打死,家人上告。审理此案的官员虽然知道得罪不起像薛家这样有权贵姻亲的豪富之家,但是对冯渊之死不免起了“兔死狐悲”之意。摆明不能把薛蟠缉拿归案,但有不想就这么徇私枉法,那就施展一个“拖”字诀,拖到薛家等不起,贾王两家另想主意就行了。
反正“县官不如现管”,贾王两家的势力大部分在军中,王子腾虽然身居要职,但是京畿和地方分属不同的系统,金陵归应天府所管辖。纵使想以势压人,应天府尹不卖贾王两家的帐他们也无可奈何。再者,原应天府尹也不是一点情面都不给,还是留有余地的。
贾敏听贾琏把薛蟠的官司难结,薛家迟迟不入京城的原因娓娓道来。贾琏说得有根有据,分析的入情入理,让贾敏大为惊讶,这还是那个书中那个和凤姐比起来“倒退了一射之地”的琏二爷吗?应该倒过来说,这眼光,这见识,凤姐万万不能及才是。贾敏不由得对贾琏刮目相看。
从中也可以看出,虽然最终把人命案得以了结,但是贾王两家这般大费手脚,也显示了贾王两家的权势今非昔比。在贾敏的父亲还在世的时候,解决这种事不过一句话,一封信的事,何至于耗费这么长时间,耗费这么大的气力。虽然顶着贾王两家之名,但是从贾琏的言语中尽可以听出,此时能够得以解决大半是靠着王子腾居中谋划调停,贾家不过附随其后,打着国公府的牌子唬人是也。不过想也是,要是贾政有这份心机,行事这么周全,也不至于作了这么多年的官还在五品上混。何况贾政为人一向自诩清正忠直,这次碍于亲戚的情面徇私枉法,想来背后王夫人也是一番苦求。
贾敏端起手边的茶盏,呷了一口,思忖了一会儿道:“薛家的案子贾雨村是不负期望的给结了。只是了结归了解,但是有所不妥。结案陈词上说‘冯渊和薛蟠乃是夙孽相逢,因此才被薛蟠打死,而后薛蟠得了无名之病,暴病身亡,此乃是被冯魂追索而死。’案卷上判定薛蟠已经死亡,可事实上,‘已经亡故’的薛蟠不仅还活着,而且还出现活蹦乱跳的出现在京城。若是将来这案子翻出来,贾雨村一句‘因为当时薛蟠已经逃离在外,族中及地方上共递一张保呈,他无法验证真假,从而被蒙骗。’。不过一个‘失察’之责就可以脱身,可是薛家却未必能够讨得了好去。”
“四大家族”同气连枝,薛蟠这样在京城里晃悠就等于给贾王两家政敌送过去一个好大的把柄。按照贾敏的意思,完全可以在冯家告状时说的“薛家公子喝令众豪奴将我小主人竟打死了”那句话上做文章,既然薛蟠不曾动手,那么薛家只要把当日跟随薛蟠出去的仆从中推出一个“替罪羊”。只说当日情形并非薛蟠主使打死人,完全是争抢之时,手下的仆从出手过重,“意外”打死了人。将罪责推到下人身上,进而择出薛蟠。这样一来薛蟠不过落得个“纵奴逞凶”的罪名,这个罪责可比打死人强多了。反正跟在薛蟠身边的奴仆也不是什么好鸟,平日里薛蟠为非作歹一定没少推波助澜,这样的奴仆打死也不为过。如此这般处置,就算将来案子翻过来,也没什么大妨碍。
贾敏虽然没有明言贾雨村结案的不妥之处,但是她的言下之意已经露了出来。贾琏也不是个愚笨的,立刻就听明白了,不以为意的道:“姑母多虑了。这案子已经结了,已报刑部备案,谁还会多事将它翻出来?再说,这天底下同名同姓的人多了,纵使都来自从金陵难道就不可以重名不成?薛大傻子就算再笨,也不至于满街嚷嚷他‘打死人一点事没有’,闹得路人皆知的地步。因此薛家此次进京并无妨碍。若是真有不妥,我的叔丈也不会同意了。”
笑笑,贾琏面露狡猾之色,又道:“虽然贾王两家为了了解薛家的事,费了些气力,赔进不少人情,但从头到尾只是递了个话罢了,没留下了能够授人以柄的。就连贾雨村结案也是他主动向我们两家邀功的,可不是我们让他这么作的,我们事前可什么都不知道。所以若是这案子真被翻出来,那也是他薛大傻子倒霉,是他薛家的事,和贾王两家很不相干。”徇私枉法的事情不是不能做,可是做的时候是不能留把柄的。在这方面上,贾家这次可是深得其味。
贾敏看到贾琏并没有把她的劝告放在心上,心中轻叹。因为书的作者早逝,造成文稿未完,因此她也不知道四大家族到底是因何败落。但是将来若是出了什么事情,薛家的事情翻出来,很有可能会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只是正如贾琏所言,连四大家族中最有眼光的王子腾都不在意,觉得薛家的案子已然盖棺定论,不会再起波澜。她又何必多管闲事?贾敏哂笑,说到底和薛家有亲戚关系的是贾王两家,她虽然姓贾,可是已经出嫁。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早已经不是贾家的人,她能够出言提醒已经仁至义尽,听不听得进去那是他们的问题。
当下贾敏不在薛家的问题上多做纠缠,转移了话题。她和贾琏商讨了一下薛家到京的日子,又闲话几句,贾琏告辞而去,出府到街面上找寻匠人给贾敏一家居住的院子砌墙改门。贾敏估算着薛家来京的日期抽出时间到庄子里走了一趟,和在庄子上等消息的甄封氏密谈半天才离开。
贾敏和贾琏把日子估早了,薛家到京的日子比预计的晚了近半个月。在贾敏一家到来近两个月之后,薛家姗姗到京,进了贾府。薛家来到的那天,贾敏正好出门拜客,等她回来的时候,下面的人告诉她薛家的人到了,三玉已经被贾母叫去见客去了。贾敏迈步走向正房准备换过衣服再去见薛家母女,走到门口脚步顿住了,想了一下,转身直奔贾母的院子里去了。
一进贾母的院子,早就有丫头迎了上来,并有人往里传话:“姑太太过来了。”随着丫鬟的话音,王熙凤从屋里走出来,将贾敏迎进了屋。贾敏一脚踏进厅堂,在一片花团锦簇,珠翠环绕,胭脂香气中看到了王夫人身边的薛家母女。为她的晚来道恼之后,彼此相互见礼问好。
贾敏借着这个机会仔细打量了一下薛姨妈和薛宝钗。薛姨妈身着乌金镶边墨绿缕金提花缎面交领长袄,玄色绣金滚边烟灰色挑花十二幅折裥裙。抹额的色泽与身上的袄是一样的,中间镶攒珠翡翠。头上是金菊点翠折枝发簪,点翠云纹金簪。耳上则是景泰蓝镶黑玛瑙耳环,手腕上一只羊脂白镯。金镶玛瑙戒指。虽然脸上颇有风霜岁月的痕迹,但是眉目宛然,虽徐娘半老,风韵犹存。富贵之极的装扮昭示了这是一位养尊处优的贵妇人。
雪肤花貌,端庄娴雅的宝钗上着天水碧的云雁细锦半臂,雪青掐了二寸浅金边,水晶领扣,银纹蝉翼丝锦直领里衣。半臂和里衣的衣料自有暗纹镂花,疏疏浅浅,远看如同一色。下系宫缎金丝织锦暗花凤尾裙,那裙同上衣一样,依旧没有刺绣攒花,只是不知道是用什么手法晕染的,把颜色一层层的递染了上去,朱红、绯红、……桃红、粉红、……粉白、……由低到高,颜色逐渐由浓转淡,最后到了腰际已经变为莲白色。
头上则是一只银丝盘曲而就的玲珑点翠草头虫镶珠银簪挽就的桃心髻,一枚用来固定发髻的累金丝嵌宝琉璃带簪。宝钗没有留鬓发,全都梳了上去,因此点翠镶宝石金花掩鬓斜插在鬓角。雀卵大小的鸽血红宝石耳坠没作任何镶嵌,只拿一根细金丝随意穿了。这么红,这么大,这么亮的红宝石就是有银子都没处买去,可是宝钗就这么戴在耳朵上,可见是没当一回事。除此之外,身上再无其他“多余”的首饰。
这个时代的染色没有现代社会的有机染料,没有现在那么多控制手段,靠的是代代相传的经验,用的染料,大都是天然矿物或植物染料。采用天然染料染色受材料产地、来源、多寡的限制,因此有些颜色极其稀少,所以价格昂贵。而宝钗衣物的颜色正属于此类。
天水碧乃是南唐李煜的后妃发现的利用晚间的露水染色的一种方法。这种染色方法受环境、气温、天气等外在条件影响非常大,因此只能在一年中特定的时间段特定的地点才能染出。受限于技术,像套染、晕染、媒染、混染、……这些染色工艺都需要非常高超的技艺。像宝钗的裙子这种颜色层层递进的晕染出来的布料,哪怕是技术娴熟、技艺非凡的染色老师傅在染色的时候也不能保证此次成功,百不存其一。
虽然薛姨妈对外说女儿不爱花呀粉呀,不喜富丽闲妆,可是宝钗的装扮还是显示了薛家作为皇商世家的富贵身份的。不说那些看上去就价值不菲,但是却不可或缺的亮闪闪的金银首饰,单她身上的衣裳拿出去就足够外面的一家吃上一辈子的。宝钗所谓的“俭朴”不过是低调中的奢华。
在贾敏的打量下,宝钗落落大方,嘴角含笑,一派自然。贾敏拔下头上的一色赤金嵌朱红玛瑙的一支十二股景福并蒂海棠步摇给宝钗插上,笑道:“真是个可人意的孩子,真真让人眼前一亮。这个步摇就给你作日常插戴吧。”难怪薛家打算送她进宫,生的真是不错。这样的女孩生在薛家,倒是委屈了。
宝钗忙施礼道谢。薛姨妈在一旁客气了一下,笑道:“说起我这个姑娘,不是我自夸,是个极懂事的。比不得她哥哥,让我费神。当年她父亲在的时候,可是特地请了那知名的先生进府教导她读书习字,那些琴棋书画什么的。只是后来她父亲就那么去了,她见我管着那么一大家子,忙里忙外的,这才把那些诗书文章放下,帮我留心针黹家计等事,为我分忧解劳。闲暇之余我劝她也玩耍玩耍,偏她是个安静的性子,家里又只她这么一个姑娘,想玩也玩不起来,……”
薛家到来,这种场合怎么少的了宝玉,因此他早早就置身其中。听薛姨妈这么一说,宝玉不等别人说话,抢着道:“姨妈放心,如今宝姐姐已经在府里住下,往后宝姐姐就不会孤单了。姑妈家的几个姊妹也在这边,大家在一处玩着,多好。……也热闹。”
在贾敏还没有来到之前,薛家已经确定在贾府住下了。王夫人早和薛姨妈商量好,薛家要住在贾家。王夫人在薛家还没来的时候,就“以王子腾高升,王家没人能够拘束管教薛蟠”为由说服了贾政。博得贾政的同意,王夫人底气大增,贾母怎么也不会驳她心爱的小儿子的面子吧。因此王夫人当着贾母的面说出留薛姨妈住下的话,并说出这是贾政的意思。
贾母早就收到王夫人收拾房子的消息了,但她没当回事。王家也在京城,自有宽敞的宅院,薛姨妈作为王家的女儿带着家人进京自然是要回娘家居住的,没有住在姐姐家的道理。在贾母看来,王夫人收拾房间不过是留薛姨妈一家过府做客偶尔住住罢了,就如同贾母正房边上的耳室也收拾出了几间屋子,给釉玉三姊妹过来住。当王夫人当着她的面留客,并把贾政的意见说出来的时候,贾母就算心里不愿意,也不能当着薛家的面将反对意见说出口,何况贾政也是应允了的,因此只得客气的挽留着。如此一来,薛家就顺水推舟的在贾家住下了。
王夫人把宝玉拉过来挨着她身边坐下,笑着附和:“宝玉这话很是。我们府里这几位姑娘性子都是极好的,正好可与宝丫头一同伴着。……宝丫头年纪大几岁,人也稳重,还能帮衬着看顾着些……”又对宝玉道:“你宝姐姐是客中,如今在府中住下,日常相处可要友爱。可不许淘气。你那个性子也该收收了,若是闹出事来,你宝姐姐大度不和你计较,我可是不答应的。……”
王夫人说什么贾敏并没有注意听,她正在暗自出神。自宝玉开口之后,贾敏终于想起见到宝钗后那股违和感由何而来。宝钗脖颈间没有任何项饰,也就是说她并没有戴那块和宝玉的玉相配的金锁,或者是戴着,但是并没有露在外面。为了确认,贾敏又仔细的看了宝钗一眼,确定她胸前没有金锁。
对此,贾敏大为惊讶,没了金锁,还谈什么“金玉姻缘”?难道她这个小蝴蝶的翅膀这么强悍,把这么重要的道具都给扇没了吗?……不对!就要钻进死胡同的时候,贾敏突然醒悟过来。薛家举家搬离金陵是为的什么?虽然事实上是因为薛蟠犯案在逃,但是薛家拿到明面上的理由有一条是送宝钗待选。目前宝钗待选的资格并没有取消。虽然贾琏已经向贾敏分析出宝钗待选成功,就算入了宫意义也不大。可是这些薛家自家还不知道,也还不知道贾王两家对宝钗的待选的冷淡态度。他们一家还对这个待选抱着很大的期望,希望通过宝钗待选入宫能够挽救衰落的薛家。
能够和贾家联姻,对薛家来说是不错,可是这个不错是无法和皇家相比的。因此,宝钗这个金锁就没戴出来。现在的薛家应该是作着宝钗待选入宫,若是落选,就和贾家联姻的打算。目前的宝玉不过是宝钗姻缘簿上的“备胎”。否则,为什么薛家在贾府住了那么长时间,直到“比通灵”的时候,才露出这金锁必须有玉才能相配“金玉姻缘”的口风。
在那之前,黛玉和宝玉拌嘴不过是“求全之毁,不虞之隙”,并没有像后面争吵之时时时刻刻把“金玉”挂在嘴边上。而且在“比通灵”之时,宝玉要看宝钗的金锁,宝钗是“解了排扣,从里面大红袄上将那珠宝晶莹黄金灿烂的璎珞掏将出来。”一个“掏”字明明白白的显露出宝钗的金锁都是藏在衣服里面的。经过此事后,金玉之说才过了明路,宝钗才把金锁戴在外面。
说起“备胎”,贾敏觉得别看王夫人现在对薛姨妈和薛宝钗亲热的很,但实际上她对薛家也大有可能是抱着这个态度。否则为什么金玉之说是由薛家传出来的,虽然后面闹得满府皆知,王夫人却态度暧昧,模糊不清,似偏还倚。并不像“木石前盟”一样,贾母和凤姐话里话外透着口风。恐怕王夫人的打算是,虽然不会放过薛家的财力,但是却以二房的未来和宝玉出息的程度来决定薛宝钗究竟是正房还是偏房。当然,不管最后是什么样的结果,她都不同意黛玉作儿媳妇,因此王夫人不肯明确的表明态度,任由薛家在那里吊着,让宝钗和黛玉打擂台。
这里头的事,猛然看上去没什么,可细细一品,其间林林总总,无不让人惊诧万分。想通了,想明了,贾敏看着在座笑意盈盈的众人,只觉得心中阵阵发寒。这一家子亲骨肉,亲姊热妹,看上去亲亲热热的,实际上就如探春所说的乌眼鸡一般,不是你算计我,便是我算计你,这内里还有没有旁的,贾敏只能说一声,她的脑子笨,能想到这些已然不错了,其它的怎么也看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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