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晚间,都尉府为之一空,所有修士包括苏灵运和李十朋在内二十八人,升空飞往龙江水府,飞到一半时折向往南,这时又有十来名剑修加入,李十朋暗中观察,个个面生,但举止之间个个凶悍暴虐,也不知道都尉都是从哪找到的这群人?
一个时辰后,队伍停在了安和境内的白菌山外数十里处,候茑这才说明目的,
“前方白菌山,有多少道门修士不知道!实力如何不知道!有什么企图不知道!我只说一句,杀光他们,抢光他们,生死不论。”
……白菌山,形似大菌,一个蘑菇头的形状,没有什么建筑,就只零零散散几个山亭,一个没什么名气的地方,取其偏僻幽静,常有修士在这里聚会演法,也不虞伤到什么。
最近一段时间,白菌山变得热闹了起来,各路修士在此汇聚,他们来源复杂,山头众多,但其中大部分却很严整,都是来自吴门和南安和的修士,所以,秩序井然。
利来亨站在一个山头的凉亭上,心情复杂;两个月前他还是平凉州位高权重的中军府府主,但现在却已经成了落荒之犬,惶惶不可终日。
龙江水府一战,便再迟钝,他也能看清楚这背后究竟是谁人在捣鬼,偏他还拿不出什么过硬的证据;盗伙不知所踪,牧帅府都尉府也各有损失,最起码在表面上来看,这就是他中军府冒然出动,料敌不明的恶果。
中庆城不能待了,那个狼心狗肺的候都尉已经彻底撕破了脸,他不知道自己回去会遇到什么,干脆孤身远遁,前往神都求取帮助。
也只有到了这个时候,他才察觉到了自己的身份是多么的尴尬;他不是古阆中派人,当然更不是剡门的人,其实他也不是吴门和安和道门的人,他就是一个在商业一途有些成就,在道门人脉广泛的代理人,春风得意时别人都抬着捧着,一旦失事,就还不如一条狗。
因为他没有真正的主人。
这次回到神都,体验尤其的深刻,人情冷暖,物是人非,当他失去了利用的价值,他发现自己一无所有。
那些曾经的朋友都纷纷疏远,仿佛他自带瘟疫一般;他知道自己要被抛弃了,中庆城都尉府强硬到极致的做法就是在表达一个明确的消息,所有权力收归剡门,再也不会允许中军府被他们这些商人把持。
接下来的消息也证明了这一点,就连牧帅府也不得不低头,屈服在都尉府的淫威之下。
古阆中派还有些金丹上修,结果却屁都没放一个,让人失望;利来亨知道自己错了,他本以为牧帅府哪怕不能成为他坚定的盟友,至少也能做到唇齿相依,结果就是:
唇齿相依是没错的,但他中军府却只是胡子……
在他身后的那些大势力,现在还处于观望之中,他们在考虑的是怎么重拾庚精矿交易这条渠道,对于最后由谁来收拾残局并不关心,肯定会有人担纲,商界也不缺这样的能人,但却不会是他利来亨,因为中庆城都尉府不会再信任他。
利益之下,个人何其渺小,不值一提。
他本以为自己在道门这里很重要,但严酷的事实给他的教训就是,身后没有强大的体系力量,他什么都不是。
属于随时都可以抛弃的弃子。
就在神都挣扎碾转,度日如年时,几个道人的来访给了他新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