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弄里虽然仍然很干净,但却有些破败了,能明显看出来周围道边墙头的花草缺人打理,高低不平,无人裁剪,再是整洁的城市,也少不了这样的地方。
在里弄紧靠头的地方,一个院子深埋其中,还不小;看这规格不单单是居住的地方,更像是个中等的花坊,里面有苗圃,也有温房,但显然已经长期没人看顾,显得有些凌乱。
在苗圃中的一圈石头中,一个老者背身而坐,白清浅看着完全陌生,但候茑的眼睛多毒,一眼就认了出来。
虽然院门形同虚设,院墙也才及腰,但他仍然规规矩矩的在外行了一礼,
“前辈,能在这里遇见你,实在是太意外了,但愿我没有打扰您的清修?”
老者没有回头,也没有出声,但候茑早就适应了他的风格,一点不耐不显,只毕恭毕敬的等待,就像私塾小学生面对严肃古板的老先生,就怕那戒尺打将下来。
一旁的白清浅十分的惊讶,在她的印象里自家男人那从来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哪怕在金丹面前也毫不示弱,大大咧咧,比如离海节度府,比如他自己的师叔。
像这样老老实实,乖巧的站在远处听人摆布的情况她还是头一次见到;细察气息,好像也就和她差不多,丝毫没有强者的风范。
心中惊讶,面上却绝不会表现出来,知道男人此举必有深意,修真界中也尽多藏龙卧虎的高人;也不敢说话,只规规矩矩的跟着行了大礼,然后一旁默默等待。
片刻之后,老者仍然一动不动,候茑却微微一笑,就这么伸手推开了吱呀乱响的木门,轻声道:
“来吧,跟我见见前辈,他不说话就是默许了。”
两人来到老者身后,再次拜下,“剡门候茑,携内子见过前辈。”
在白清浅的眼中,一个瞽目老者转过身来,平平常常的面容,脸上沟壑纵横,仿佛刻满了时间的沧桑,她能感觉到这个人的存在,好像又什么都没感觉到?
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自家男人认识的好像很多都是奇奇怪怪的人,她早就见怪不怪了。
瞽叟平静的声音,“你来这里做什么?是和那些人一样,过来孔雀开屏的?”
白清浅就想笑,这老人家别看面无表情,但说话却很风趣。
候茑大汗,“前辈,弟子是陪内子一路游玩偶然路过此地,没有别的用意;而且弟子也没有尾毛,开不了屏。”
瞽叟哼了一声,“谁说你没有尾毛就开不了屏?来,开给我看看。”
候茑一怔,旋即反应过来,老头没和他开玩笑,而是意有所指。
于是也不多话,体内法力一鼓,五行力量运转,身后就真的开出如孔雀般的彩屏,一共有五色光华,青绿蓝红黄,分别代表金木水火土,
但这其中却只有黄蓝两色沉凝坚实,尤其以蓝色为最;其它三色就影影绰绰,若有若无,仿佛一阵风吹来就会散掉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