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幼贞一回到程府就去看孩子。
就看到程珏正坐在摇篮边上, 低头看着里面的两个孩子, 神情温和。她笑了笑, 走了过去和他说:“和善善多说了一会儿话, 回来就晚了一些。夫君很早就回来了吗?今日可还顺利?”
她总是温柔体贴, 是个非常贤惠的妻子。
程珏看着襁褓里的两个小家伙, 冲着谢幼贞笑笑说:“今日事情不多, 就早些回来了。你早就出了月子,就该多出去走走。”他并不觉得妇人就该待在家里相夫教子,她们也有自己的生活, 也有交好的朋友,不用一直围着他和孩子转。
她点了点头,和程珏说:“今日遇到母亲和二哥了。”
素和的事情, 发生在程家未分家前, 程珏和她都是知道的。这种事情在大户人家也不算少见,其实也没有什么的, 不过程瓒那样的性子和名声, 这种事情有些让人想象不到罢了。
当初程瓒和冯明玉恩爱的时候, 谢幼贞听到素和怀孕的事情, 还有些期待冯明玉和他闹, 毕竟当初他那样对待善善,凭什么就这样再娶美娇妻。
而今日, 看到素和那副样子,她身为一个女人和母亲, 难免心生同情。
将事情和程珏说了。
程珏也对二哥的所作所为非常的失望, 可他总算是将素和母女带回去了。程珏伸手,轻轻碰了碰襁褓中小家伙的脸蛋,这是他的女儿,粉粉嫩嫩的一个,模样长得好看,又有这样贤惠的母亲,日后肯定被教得很好。
又听谢幼贞说:“善善倒是看都没有多看一眼……现在想起来,也觉得有些像上辈子的事情,先前她那样喜欢她的程二叔,如今是彻彻底底的放下,安心当她的江夫人了。”
虽说他对江屿有些偏见,也曾怀疑江屿意图不轨,可现在证明,他对她的确是真心的。一个男人对女人好不好,能从女人的脸上看出来,那是怎么假装都假装不出来的。这样就很好了。
程珏略微抬起头,眼眸中装着眼前这个人,慢慢的和她说:“再喜欢那也是之前的事情。”
人年少的时候,感情就特别得热烈,好像这辈子就喜欢这样一个人似的。
“……最应该珍惜的,是能携手走完一生的人。”
他说着,看到妻子眼睛亮亮的看着自己,忽然笑了笑,问她:“怎么了?”
“没什么。”说着没什么,却笑得很开心。她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只是觉得夫君说得很有道理。”
程珏就笑了。
和她夫妻数载,他哪里还不知道她的脾气?不管自己说什么,她都是会赞同的,觉得他说什么都是对的。其实在外人面前,她还是一个挺有主见的人,不知道为什么,在他的身边,就跟个很好骗的孩子似的。
可是他却觉得她这副样子非常的可爱。
沈令善并没有把程瓒的事情放在心上。江屿身边的随从过来禀告,说他今日要来得晚一些,叫她自己早些休息。她吩咐了一些话,叫那随从去和江屿说,再忙总是要顾着自己的身体的。
说完之后,身边坐着的小家伙就拍手咯咯的笑,抱着母亲的手臂亲昵的叫道:“睡、睡睡!”
模样非常兴奋。
之前江屿在的时候,稍微晚一些就要将他抱出去了的,可倘若他回来得迟,小家伙就能和母亲待在一起,还能一起睡。大概是次数多了,小家伙一听,就明白了父亲今日要晚些来,他自然就开心了。
哪有这样的父子?
沈令善无奈。看着他大大的眼睛,笑眯眯的样子,却是疼爱的不得了。晚上用了晚膳之后,便抱着他一起睡觉。
小东西就光着白嫩嫩的小屁`股在床上爬来爬去,等母亲过去了,他还将脑袋藏进枕头底下,好像这样母亲就看不见他了。
好不容易将他哄睡了,沈令善也渐渐有了睡意,可江屿不回来,她心里总是不踏实。
外面隐隐有行礼的声音,沈令善松开怀里的小家伙,趿了一双软底睡鞋便走了出去。
江屿正坐在外间,身上的衣袍还未换,眉目清冷,周身是沉稳而强大的气场。
徐砚在他身边低声说道:“萧尚书的手段也太过毒辣,明知道陆大人是您的人,居然还如此严刑逼供……”
江屿不疾不徐道:“他就是知道陆诤是我的人。”
萧载一直和他不和的。他是幼帝的外祖,理应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自然是千方百计想除掉自己的。冯詹的事情,令他痛失一臂,虽说如今有程瓒补上,而且程瓒也算是个有手段够狠心的人,可到底没有经验,自然不比冯詹游刃有余。
还想说一些什么,看到了帘子后面的半个人影。
江屿起身走了过去,看到她衣衫单薄的站在那里,握着她的手说:“怎么出来了?还没休息吗?”
她不知道他和徐砚在说事情,有点不好意思,笑着说:“是休息了的……”不过听到你回来了,就想出来看看。后面的话沈令善没有说,可他是明白的,轻轻嗯了一声,将徐砚打发走,随她一道进了卧房。
沈令善关心的问:“你肚子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再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