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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鬟将舂好的茶饼包好送了来,杨寄燕没有碰,让丫鬟放在了石桌上,说道,“若是不够,我让丫鬟们再摘一些。”
“不用麻烦了,足够了。”余娇放下茶盏,朝满树的桂花瞧去。
三人空坐了一会儿,实在找不到什么话儿说,杨寄燕打量着余娇和余茯苓身上的穿着,一眼便认出是城中织绣阁的衣裳,道,“织绣阁绣娘的手艺最是出彩,二位姑娘初来乍到就买了织绣阁的衣裳,眼光倒是不错。”
余娇和余茯苓哪里知道什么织绣阁,但是杨家小姐既然一眼就认出是织绣阁的绣娘做的衣裳,想来织绣阁在青州城应是极有名气的。
余茯苓拘谨的扯了扯身上的衣裳,粗布衣裳穿惯了,如今穿着这样的好衣裳,她其实不大习惯,总觉得像是偷穿了别人的衣裳。
杨寄燕又说道,“织绣阁的双面绣就是出名,我母亲还曾请过织绣阁的绣娘教习我女红,我这帕子便是自个儿绣的。”她有些自得的笑着,从袖中扯出一方帕子,一面绣着含苞待放的睡莲,另一面是瓣瓣展开的莲花,她轻笑着道,“余姑娘们可也是冲着双面绣去的?”
余茯苓还是初次见双面绣,两面轮廓完全一样,精细入微,竟是找不到丝毫的背线瑕疵,莲花生动鲜活,不由赞叹道,“这世间竟还有这样的手艺!我还是初次见。”
说着她便伸手去翻弄自个儿身上裙摆的绣花,想看看是不是双面绣。
杨寄燕看着她不甚雅观的动作,微微蹙眉,眸中流露出一丝嫌弃来,语气带着一丝淡淡的轻嘲道,“原来你们竟是不知织绣阁的双面绣?”
余茯苓翻过来的裙摆绣花并非双面绣,她不免有些尴尬,脸微微一红,将裙摆又规整好。
余娇大大方方的道,“我们姐妹前日才到青州,并不知织绣阁,衣裳是穆三太太送的,我们小地方来的,倒是未曾听说过还有双面绣。”
杨寄燕没有作声,一脸与生俱来的矜贵倨傲,捏着帕子微翘起小指,一时间已无心思再找什么话与余娇两人聊。
两个小地方来的乡下人,连双面绣都没曾听说过,更不用说青州城新出的胭脂水粉,裙裾钗饰,跟她们说,她们又哪里能听得懂?
母亲还真是给她找了个好差事,这样的人随便找个丫鬟陪着便是了,还非要她陪着,杨寄燕打心眼里就不相信余娇能治好她母亲的病。
前世可没有什么乡下来的女医,她母亲的病也根本未曾治好,随着父亲升迁,举家搬去京城后,明正十三年母亲便过世了。
想起这些往事,杨寄燕心中有些郁然,实在没有兴趣再陪余娇两人干坐下去,朝一旁的丫鬟问道,“旭哥儿可曾醒了?”
贴身的大丫鬟是杨寄燕的心腹,很是了解她家小姐的心思,机灵的道,“小少爷方才已经醒了,奶娘方才传话来说一直闹着要找您呢。”
杨寄燕站起身来,脊背挺得直直的,低头瞧着余娇两人,歉意一笑,“实在是不好意思,我小弟尚且年幼,身旁离不开人,此时怕是正哭闹着呢,我过去瞧瞧,失陪。”
“杨小姐只管去忙,我们坐了这般久,已赏过桂花,便不叨扰了。”余娇站起身来。
余茯苓也忙跟着站起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