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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锁片的两角如今已被磨得有些圆润,当年他没什么经验,玉锁的两角尚是尖的,就兴冲冲的拿去给了刚出世的小素笺。
姑母怕尖角会伤到素笺,就将玉锁片收了起来,从未给素笺佩戴过。
他为此闷闷不乐,父亲特意命人精雕细琢了两枚一模一样的玉扣,他和素笺兄妹二人一人一只挂在身上,这才将他给哄高兴了。
想到那些陈年旧事,刘子期心情不免惆怅,他轻吐出一口气,看向老汉,“这玉锁片应是在后宅内室,你一个涮马厩的怎能偷得到内室的东西?”
老汉闻言,大吃一惊,“公子怎会这么清楚?难不成你也是公主府的旧人?”
他细细想了一遍,摇头道,“不对啊,淮阳公主府没有公子这个年岁的孩子……”
“你无须知道我是谁,我问你话,只管老实回答。”刘子期目光深深的打量着老汉。
老汉心中波涛翻滚,当年公主府的人分明都死绝了,这个公子言语间却对淮阳公主府知之甚熟,定是从前经常往来于公主府的人,他怎好死不死给碰巧遇到了。
“抄家时,公主府乱的很,大公主和驸马爷都被……都遭了不测,府中人逃的逃散的散,我是趁乱摸进了后宅内室,想顺手摸一两件值钱的东西。”老汉跪在地上,老老实实的道。
刘子期锁眉,脸色冷然的道,“我若没记错,当初抄家的锦衣卫和东厂领了秘旨,屠遍了整个公主府,后又一把火将公主府烧成了灰烬,你又是如何苟活,逃离的公主府?”
老汉见他知道得如此详细,再不敢敷衍乱说,道,“公子说的是,在公主府做事儿的仆人,大多都被那些人给杀了,没被杀的,也被那把大火给焚了。”
他说着,好似又回到了当年。
脑海中闪过一幕幕,见人就杀的锦衣卫,遍地都是血,满院子都是哭喊声,他从后宅顺了物件,差点就撞上冲进来的锦衣卫,躲在喂马的草料里才逃过一劫。
那些人见人就杀,一个个全都是嗜血阎罗,身上的衣裳都被血水给染红了。
饶是过了这么多年,他还时常会梦到当年的情形,梦到自己没能逃出公主府,梦见那沾了无数人血的长剑刺穿了他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