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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俢声音一滞,想到秦淮源素日的为人,不由苦笑,若不是见识过秦淮源的真面目,他也只会以为秦淮源是少有的清廉好官。
秦淮源素日两袖清风的行径伪装得太好了,恐怕不止是他,顾小侯爷,整个官场上的人怕是都这么认为的。
上朝几十年如一日从来不坐马车的人,身上常年穿着洗的破旧的官服,在街边茶寮整日喝粗茶吃毛豆,清贫得不像是三品大员。
这样的人,却一贪便是一百三十万两清淤官银。
“你听他把话说完。”见顾韫满脸凶煞,余启蛰出声道。
他方才观察过,李俢在说话的时候并无不自觉抿嘴,眨眼加快,眼球向右上方转,这些小动作,可见说的是真话。
李俢舔了舔干涩的嘴唇,自嘲一笑,“不怪顾小侯爷不信,若非亲眼所见,我也不觉得秦淮源会贪墨官银。”
“那一百三十万两官银全都落入了秦淮源囊中,顾小侯爷问我是不是为了替苏蓁从教坊司赎身贪墨官银,事实上并非如此。”李俢继续说道,“我将家里的宅院卖了,又找友人借了钱,给苏蓁赎身的银子其实早已凑够,只是礼部的人一直推脱不肯给苏蓁脱籍,后来有人找到我,要我里应外合,帮他们把户部从国库运出,送往工部的泗河清淤官银贪下,便帮苏蓁脱籍让她离开教坊司。”
“我原是不答应的,可他们暗中使手段,若我不应下,便要逼着苏蓁接客……”李俢面上划过痛苦之色,可见当初他内心的挣扎。
顾韫听李俢说了这般多,已从最初的震惊之中醒过神来,虽然仍旧不太相信李俢的说辞,他问道,“照你这么说,指使你陷害徐游之的也是秦淮源了?”
李俢点头,“是他,也是他威胁我若不答应便要苏蓁接客。”
“周放的死又是怎么回事?”余启蛰适时出声问道。
李俢道,“周放应是被秦淮源灭口的,我也不知其中内情,不过周放死的并不无辜,贪墨一事他确有掺和其中。”
“你要陆瑾杀周放的书信是怎么回事?”余启蛰说。
“书信确是我所写,不过那位陆千总并不知情,他们要栽赃陷害,我也不知为何选了那位陆千总,应是有人看他不顺眼,想趁机除掉他吧。”李俢猜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