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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娇回过神来,出声去阻止,“我无碍的,你不用让他忙活。”
小厮已快步出了屋子,按照顾韫的吩咐去取东西。
顾韫看着她红肿的小手,只觉得下人的脚程实在太慢,他若是没有受伤便好了。
他不是享乐的性子,幼年随父亲去了岭南,在军营里什么样的苦都吃过,回京这几年,顾韫也从不贪于享受,他怕会被京城的奢靡富贵养废了,故而冬日卧房里从未烧过地龙。
这会儿顾韫却恨不得屋里的地龙能烧的暖如人间四月天,他扯起床头搭着的外袍,递给余娇,“先披在身上。”
余娇接过后,又放在了床头,艰涩的道,“顾韫,我没那么娇弱,你还是多关心些自己的身子。”
她再次将手指搭在顾韫腕上,“我是从府中偷溜出来的,不能久呆。”她轻轻的道,“让我看看你身上的伤可好?”
顾韫手指微蜷了下,很想用力握住搭在他手腕上那双冰冷的手,替她暖热,却只能极力克制着这种冲动。
“杖伤的地方,有些隐秘,不好叫你察看。”顾韫别别扭扭,声音含糊的道,“你别拿你是医者,行医只有患者,无男女之分的话来哄我,反正我是不会让你看的。”
余娇目光落在顾韫趴着的下半身,隔着被子自然是什么都瞧不见的,杖打应是在臀部,她这才知道顾韫为何死活不愿让她看伤。
摸完顾韫的脉象,余娇心里稍放松了些,顾韫身子强健,身上的伤并未损及根本。
她唇角微弯,脸上多了一抹浅笑,“也罢,我不看就是了,给你治伤的大夫可曾说伤及筋骨?他用的药拿来我看一眼。”
顾韫指了指室内桌柜上摆放的几只瓶瓶罐罐,“用的药都在那儿,我皮糙肉厚,没伤到骨头,真没事,你别担心。”
余娇没有作声,走到桌案旁,将每个药瓶里的药粉都倒在手心,仔细闻了闻,还送到舌尖尝了尝,以辨别其中的成分。
顾韫不说她也知道,那么重的棍子打在屁股上,定是皮开肉绽。
他嘴里说得轻松,便是不曾伤到筋骨,皮开肉绽用过药后,屁股上的肉会一块块脱落,皮肉愈合的过程也是十分不好受的。
几个瓶子都是止血活血,消肿止痛的金疮药,用上好的药材调配而成,最后一个玉罐是膏体,余娇用指腹捻了捻,里头有冰片轻粉,虽有毒性,但显然是精心调配过的,是去腐生肌的良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