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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余启蛰和余知舟走了过来,余茯苓赶紧用袖子擦了擦眼角,余娇看了过去,余启蛰身上还穿着那身绯红色的直裰官服,身姿修长,墨发高高束起,面如冠玉,没了从前的青涩文弱,病弱单薄的身子亦愈发高大,好似山间茂竹,不知不觉已颀长挺拔,再不是从前青屿村那个病秧子少年郎了。
余娇克制着别开眼,站在一旁静静的听着三人话别。
其实该说的话都已经说尽了,只是离别伤感,叫人不舍,忍不住的反复叮嘱那些话,余茯苓弯腰上马车的时候,直掉眼泪,她不像余知舟是个男子,往后还能来京城,这一别,她就要回去做个相夫教子,贤惠恭顺的好媳妇,怕是再难来京城了。
余娇拿出帕子给她擦了擦眼泪,余茯苓拉着她的手,哽咽道,“你跟启蛰在京城一定要好好的。”随后,才松开了余娇的手,抹泪进了车厢。
余知舟还要拐去长安街王雪烟的铺子去拉香料,他坐在了车辕上,朝余娇和余启蛰两人道,“我们走了。”
车夫拉起辔绳,赶着马车出了巷子,渐渐远去。
瞧不见马车的影子,余娇收回了目光,隔壁院子里种的杏树枝桠伸展出围墙,粉白的杏花被轻风拂落,缓缓坠在脚下的青石板上。
她沉默了好一会儿,注意到院门内站了个身量高大的小厮,也不知这院子里什么时候又添了仆人。
她声音淡淡的与站在身旁那人道,“我回府了。”
一道阴影落在她的头顶上,她浑身一僵,抬眼去看俯身靠近过来的余启蛰,下意识的就要往后退。
余启蛰眸光微微一暗,从她头顶将手收了回来,指尖擒了一枚花瓣,他面上云淡风轻,没有任何波澜。
余娇看着那枚杏花花瓣,知道自己误会了,她咬了咬唇,却也说不出什么话来,她如今已经不知该如何与余启蛰独处了。
垂眸才发现余启蛰腰间挂着那枚被摔出了裂纹的白泽玉佩,她深深吸了口气,压抑着想要质问他前不久那句‘可我不愿只做你兄长’到底是什么意思?可问了又能怎么样呢?
当初都已经亲耳听到他说只拿自己当妹妹,他们之间只有兄妹之情,这些又做不得假。与其闹得难堪,倒不如现在,还能勉强维持着表面上的体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