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启蛰淡淡看了他一眼,陆瑾咽下了未说完的话,他总觉得愈发看不懂师弟的心思了,不过师弟原本就比他聪明,心思轻易不外漏。
只是陆瑾放心不下,还是叮嘱道,“杨旭任大理寺少卿多年,又向来会逢迎拍马,不然他那儿子也不会在秦光身边办事不力被嫌恶后,还能攀上太子。师弟,我知道你想替余姑娘泄愤,可跟杨家比起来,咱们并无什么根基,想动杨家不如等日后时机成熟了再做打算。”
余启蛰没有应声,反道,“锦衣卫暗里就没收集到杨旭这些年犯事的罪证?”
陆瑾嗤笑一声,“这可不是先皇时候了,自打程英做了东厂都督,拱卫司的地位就一落千丈,你又不是不知道,高俭早就听命于东缉事厂,这些年锦衣卫办的差事,实则都是东厂交待下来的,京城文武百官有东厂番子监视,哪里轮得到我们锦衣卫插手?东厂番子手里肯定有杨旭作奸犯科的罪证,不过东厂要想抓人,也用不着什么罪证!”
刑部、大理寺和都察院三司会审也讲究个罪证,有证据才能拿人刑讯定罪,但东缉事厂可不管这些,他们是先定罪再刑讯找罪证,胡乱扣一个罪名就能抓人,只要进了东缉事厂的大牢,那便是没了生路。
要么屈打成招,要么掘地三尺祖坟都给你刨了来搜罗证据,任凭这人再如何两袖清风,那都逃脱不了!
“听起来你倒是很羡慕在东厂办差。”余启蛰凉凉的道,“既然你留在锦衣卫没什么用,净身去东厂也是条出路,以你的身手,去了东厂倒还真能有些用处。”
陆瑾脸色一阵涨红,“谁想去东厂?我才不跟那群太监混在一起呢!我也就是羡慕程英手里权势滔天,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好不快活!做太监能做到他那个份上,也算是死而无憾了!”眼见余启蛰听了这话脸色微微一变,他忙不失迭的道,“师弟,你可别害我,我还想留着命根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