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佩把这个女人的手臂反拗过来,和另外一只手铐在一起,然后将这个女人拖到窗口边,拔出一把枪顶在她的太阳穴上。
“赶快投降,你们的首领已经被我抓住了!”拉佩高声喊道。
那几个原本想过来援救的人看到大势已去,也纷纷逃散。
“你可以杀了我,会有人替我报仇的。”那个女人衝着拉佩恶狠狠地吼道。拉佩一把扯掉那女人脸上的黑巾,紧接着点亮油灯。
在晃动的灯光下,那个女人的脸看上去有些阴沉,甚至还有几许狰狞,不过总体来说是个美人,瓜子脸、翘下巴、鼻梁笔挺,只是眼神太过锐利,还长着两道不该属于女人的剑眉。
更让拉佩无语的是,明明是个女人,却剃了个男孩头,看她的样子应该有二十五、六岁。
“昨天你们还没打够?干你们这一行的只认钱不认人,有必要这么拼命对付我吗?”拉佩看了那被绑住的长剑一眼。
“我是来报仇的,你杀了我哥哥。”那个女人朝着拉佩怒目而视。
“你哥哥?”拉佩皱起眉头,紧接着又问道:“你哥哥是谁?”
“瓦蒙·亨德里克。”那个女人仍旧瞪着拉佩。
“那个络腮胡子?他不是跑了吗?被我们击毙的人裏面绝对没有他。”拉佩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你装得真像。”那个女人冷笑一声。
“你已经落在我的手里,我要把你搓圆或者捏扁都行,还有什么必要撒谎?”拉佩问道,为了证明他的话是真的,他的两只手有些不安分起来。
那个女人的脸一阵青,一阵红,呼吸变得粗重起来,她瞪着拉佩的目光愈发凶厉,但是目光中的杀意却淡了许多,突然她咬牙说道:“我哥哥是在撤退的半路上被杀的,一起被杀的还有十几个兄弟。”
“出手的是几个人?都是什么身份?”拉佩问道。
“两人,其中一人是魔法师,另外一人是剑客。那个魔法师一上来就制造一片流沙,让我们的队伍一下子动弹不得,要不然凭我哥哥的本事,根本就不会出事。”那个女人还有半句话没说,如果她的哥哥不是事先受了伤,同样也不会出事,不过这话说出来有些丢脸。
“流沙?沙子?”拉佩喃喃自语道。
过了片刻,拉佩又问道:“你们的队伍裏面也有一个擅长操纵沙子的家伙,他是你们的人吗?”
如果拉佩先问这个问题,那个女人绝对不会回答,但是此刻她把流沙和那个操纵沙子的人连系在一起,让她觉得很可疑。
“不是,没有魔法师会加入强盗团。”那个女人摇了摇头,道:“他是雇主派来的人。”
“那家伙已经被我杀掉,你肯定想象不到他是护衞队的成员。”拉佩还没来得及验证这件事,甚至连尸体都还没解剖,却不妨碍他先扣一顶帽子过去。
“你们同样有嫌疑。”那个女人并没有上当,她死死地盯着拉佩。
“你应该知道我是秘密员警,秘密员警一般是暗中行事,裏面的魔法师大多是黑魔法师,譬如我本人。如果你哥哥是我们杀的,他可能会病死,或者会被毒死,甚至会莫名其妙死掉,却不会像现在这样。”拉佩说得理直气壮。
“我不知道你们是秘密员警,也不知道你是黑魔法师,雇主什么都没告诉我们。”那个女人一阵迷惘。
那女人现在想起来了,逃回来的人确实说这件事有蹊跷。
雇主告诉他们,他们要对付的只是一个新成立的黑帮,规模不大,只因为投靠了乌迪内斯,得到了一批火枪,所以嚣张起来,本身没什么实力。可结果根本不是这样,对方居然有手雷和火炮,首领还是个魔法师,连员警都能随意调动。但如果是秘密员警,这就说得过去了。
“是谁雇傭了你们?”拉佩继续问道。
那个女人转过头,根本不看拉佩,就算她已经怀疑雇主有问题,也不愿意和仇人说话。
“我不想动粗,但是你不配合的话,我就不得不动手了。”拉佩摇头叹息。
“你试试看。”那个女人瞪了拉佩一眼。
“你很聪明,知道我不会杀你,所以敢这么强硬。”拉佩点破这个女人的心思,但他确实不敢杀这个女人,一旦杀了她,两边的仇就化解不开。相反的,如果他把这个女人放回去,那个雇主的阴谋就会彻底败露。
“我承认自己失败,你可以走了。”
啪的一声,拉佩打开手铐,然后双手在窗台底下按压两下,顿时罗网和绳索一起松开。
那个女人看了拉佩一眼,手里的长剑颤动两下,不过最终她没有出手,而是转身出了门,跳到对面的房顶上,几个起落消失不见。
一口气跑出城外,钻进一片树林内,那个女人停下来,她把两只手卷成喇叭的形状,嘴裏发出“布谷、布谷……”的声音。
过了片刻,远处传来一阵轻响,一群人从树林深处走出来。
“西尔维娅,你没事吧?那小子怎么会放了你?”开口的是一个中年人。
“约翰大叔,杀我哥哥的那个家伙用的是什么剑法?”西尔维娅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
那个中年人歪着头想了想,不太肯定地道:“好像是军队裏面通用的剑法。”
西尔维娅看了看其他人,最后目光停在那个为救她而被拉佩打下去的人。
那是个异常敦实的小伙子,差不多是二十五、六岁。拉佩的那一枪打穿他的肩膀,摔下去的时候又折断双腿,要不是有同伴相救,他恐怕已经成了俘虏,此刻他是被抬着过来的。
“你和那小子交过手,他用的是什么剑法?”西尔维娅问道。
那个小伙子微微一愣,想了片刻,摇头说道:“不清楚,我认不出来。”
“那你说说他的剑法有什么特征?”西尔维娅继续追问道。
那个小伙子又想了想,说道:“那家伙的剑法很花哨,出手很快,不过没什么力道。”
西尔维娅愈发起了疑心,她转头朝着中年人说道:“那小子声称自己是秘密员警,你怎么看?”
“秘密员警?”中年人微微吃了一惊,紧接着他沉思了起来,他曾经遇过秘密员警,甚至还交过手,秘密员警的剑法快疾犀利,变化诡异,说花稍也可以。
“有点像。”中年人点了点头,道:“我原本还在奇怪,这帮家伙年纪都不大,全都只有十几岁,装备却好得出奇,每个人都有一把长枪、两把短枪,有几个人还有连发短枪。他们的身上好像都穿着铠甲,子弹根本打不透,更不用说那门火炮,一般的人就算弄得到火炮,也不敢用。”
突然中年人又想起一件事,道:“还有那些苍蝇、蟑螂和老鼠,他们当中肯定有魔法师。对了,你怎么会被抓的?应该也是中了魔法吧?”
“那小子是个黑魔法师。”西尔维娅没说陷阱的事,这太丢脸了,相反输在魔法师的手里却很正常,紧接着她又道:“据他所说,那个玩沙子的人已经被他杀了,他还说那个人是护衞队的人。”
“他没安好心,想让我们和护衞队斗起来。”旁边一个强盗立刻骂道。
“未必。”中年人摆了摆手,道:“现在想起来,这趟买卖疑点太多,雇我们的人明显没说实话。”
“可能他们也不清楚。”刚才开口的那个强盗硬着头皮说道。
“不可能,当初头只打算派十几个人过去,但是雇我们的家伙坚持要大家全部出动,说什么担心时间拖得太长,以至于惊动员警和护衞队。恐怕他们知道那帮家伙不容易对付,还派了一个魔法师过来。如果对方没有魔法师,有必要多此一举吗?”此刻中年人的脑子倒是很清晰,可惜已经晚了。
“按照你的说法,这是一个阴谋?”有人想到了。
“有这个可能,如果那群人是秘密员警,他们肯定是为了国王特使遇刺事件而来,这件事和塔伦上层的某些家伙脱不了关系。他们可能害怕了,打算借我们的手干掉秘密员警。昨天那一战,我们如果赢了,他们可以松一口气,结果我们输了,所以他们才派人半途截杀,这既是为了杀人灭口,也是为了让我们和秘密员警结下深仇。”中年人抽丝剥茧,分析着这件事的前因后果。
“操他们的姥姥。”
“这帮王八蛋太阴了。”
“我们去找他们算账,至少要干掉两个家伙。”
在场的都是强盗,脾气都不会太好,知道自己上了当,全都怒不可遏。
“够了!”西尔维娅怒喝一声:“怎么报仇?你们知道谁是主谋?难道把塔伦血洗一遍?”
众人顿时说不出话来。
“我们和秘密员警联手怎么样?”突然有人提议。
众人顿时动心了,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这话对他们来说同样合适。
“那小子放你回来,肯定有和我们联手的意思。”中年人立刻说道。
中年人的话音刚落,数百尺外传来一声枪响,紧接着又是一阵刀、剑交击的声音。
那些强盗反应都很快,倏地四散开来,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包围过去。
冲在最前面的是西尔维娅,她有一种感觉,这和她哥哥的死有关。
砰——砰——砰——
连着三声枪响,开枪的是拉佩,他一手持剑,一手握枪,对方如果想拉开距离,他就一枪射过去,如果敢逼近,他就枪、剑夹攻。
说到剑法,拉佩和对方走的是两个极端。
军队通用剑法刚猛、强悍,以劈砍为主,一把长剑舞动起来如同江河翻滚,拉佩的剑法快疾、犀利,只有刺的动作,手中的剑闪烁不定,剑光如同漫天的星辰。不过这两种剑法都简单、直接,所以显得格外凶险。
拉佩胜在出手快,他出七、八剑,对方只能出一剑,不过对方的剑远比他有力,一剑过来他根本不敢格挡,只能抢攻,逼迫对方回防,他手中的那把枪则是用来弥补攻击力不足的缺点。
如果没有任何干扰,赢的会是那个人,可惜此刻那个人无心恋战,他已经听到四面八方传来的脚步声。
这人急了,他挥剑横斩,剑光所到之处,碗口粗的树木被拦腰斩断。
拉佩不得不闪身躲避,不过他也没忘记给那人一枪。
那个剑客挡开子弹,飞身朝着山坡底下就跑。
就在这时,一道剑光从斜刺里杀出来。出手的是西尔维娅,她的剑法同样很有气势,一剑出手,只看到一条雪亮的光带。
那个剑客举剑招架,同时连消带打,朝着西尔维娅反刺过去。
砰——
又是一声枪响,拉佩这一枪打得很刁。
那个剑客不得不将长剑转回来,先格挡子弹。
西尔维娅怎么可能放过这个机会?她手中的长剑一抖,剑光化作一道圆弧插入对方的剑光中。
只听到喀嚓一声轻响,那个剑客的长剑被削断,连带他的手臂也被划了一道很深的口子。
那个剑客吓得面色如土,不敢再停留,拼着受伤,转身就跑,却没想到脚下突然冒出一条白骨手臂,瞬间抓住他的脚踝。
战场上出现一点意外就能决定生死,这剑客的身体一下子失去平衡,不过他的反应极快,马上又恢复过来。
但是就在那一瞬间,一道亮得刺眼的剑光划过那个剑客的身体,他最后一眼看到的是一具没有头颅的身体。
斩杀强敌后,西尔维娅并没有放下手中的长剑,而是用剑尖指着拉佩,说道:“你怎么会过来?”
拉佩把枪插回枪套,这才耸肩说道:“我看到这两个家伙鬼鬼祟祟地躲在树林裏面,其中一个人像是魔法师,他好像要对你们施法,我就给了他一枪。你应该感谢我。”
西尔维娅丝毫没有感谢的意思,而是冷冷地说道:“我再问一遍,你是怎么找到我们的?”
“刚才我抓住你的时候,顺手在你的身上打了一个印记。”拉佩指了指那具无头的尸体,道:“他们肯定也是这样找到你们的,不过说到给别人下印记,还是我们黑魔法师最擅长。”
西尔维娅的脸色变得愈发难看,她上上下下打量着自己,最后问道:“我身上还有其他魔法印记吗?”
“我不知道,魔法印记就像密码,每个魔法师都有自己的一套。那个家伙擅长用沙子,他很可能将一颗特殊的沙子当作追踪的标记,除了他自己,没有第二个人能够感应出来。”拉佩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
这话当然不是真的,破解魔法印记的办法有很多,拉佩这么说是在欺骗外行。
“那怎么办?”
中年人从旁边的树林里走出来,其他强盗也从四面八方围拢过来,他们和西尔维娅一样,并不会因为拉佩帮了他们,而对拉佩有所好感,毕竟昨天两边还是仇敌。
“办法倒是有,不过你们未必愿意,就算愿意,也未必做得到。”拉佩很不以为然。
“你怎么知道我们做不到?”西尔维娅收回手中的剑,不过态度仍旧很冷淡。
“好吧,我说。”拉佩摆出一副投降的姿态,道:“办法很简单,先烧掉所有的衣服,然后剃光头发、须子、眉毛……反正是所有的毛,然后洗个澡,最好在水里加一些圣水,所有火枪和长剑也要全部拆开,金属的材料放在圣水裏面清洗,木质或者皮革的部分同样烧掉。”
“这么麻烦?”一个强盗问道,从他的口气听来,显然不太相信。
“住嘴!这套办法我以前听说过,不过并非用来破解魔法印记,而是祛除诅咒。”中年人见多识广,紧接着露出为难之色,道:“不过祛除诅咒还需要另外一些步骤……”
“没错,最好把那几个步骤加上,不过……你们自己看着办。”拉佩承认中年人的说法。
中年人和拉佩像是在打哑谜,其他人全都摸不着头脑,但是看他们的脸色,大家都已经明白那几个步骤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事实上,强盗们也都听说过一些传闻,譬如喝童子尿可以祛邪,又譬如焚烧马粪烟熏能够解除诅咒。
“你为什么会来?”中年人也问出和西尔维娅同样的问题,不过他的侧重点不同。
“我猜……雇傭你们的人可能再一次杀人灭口,顺便栽赃嫁祸,所以我赶过来看看。”拉佩一副原本只是想看好戏的模样。
说到这裏,拉佩的注意力转到那具尸体身上。
随手一晃,拉佩点起火,然后他蹲下来,先翻了翻那具尸体的外套,然后检查裏面的内衣,外套很普通,看不出什么名堂,但内衣就不同了。
“果然和我猜想的一样。”拉佩说道。
“你看出了什么?”西尔维娅走过来,她同样看到那些东西,却什么名堂都看不出来。
“这家伙的内衣是护衞队专用的。”拉佩解释道。
“你真的是秘密员警?”中年人对那具尸体不感兴趣,他甚至对这件事背后的真相也不感兴趣,他们这些人整天都在刀尖上跳舞,早就有了随时会死的准备。和西尔维娅不同,中年人并不想报仇。
“如果你不愿意相信我的身份,我说什么都没用。”拉佩答非所问,这是以退为进。
“你是从马内来的?”中年人换了一个话题。
“我是本地人,直到刺杀事件发生之前,我还只是一个普通人,在邮政署当邮差,每个月拿十五比绍的工资,这下子你满意了吗?”拉佩再一次抛出这招。
这招屡试不爽,果然中年人瞪大眼睛,问道:“你是邮差?”
紧接着中年人就不再多问,显然他已经相信拉佩的秘密员警身份,这样的身手实在不像一个邮差能够拥有的。
“看来有人要对付你。”中年人开始挑拨,同样他也想借此表达和解的意思,两个仇人之间一旦拥有了共同的敌人,完全有可能达成和解。
“这不奇怪,要不然就不会有人雇傭你们来找我麻烦了。”拉佩接受了中年人的和解信号。
“是护衞队干的?”中年人也顺着这个思路想下去。
拉佩沉吟半晌,最后摇了摇头,道:“一切都指向护衞队,这反倒让我产生了怀疑。”
中年人又是一愣,这可不是他预料到的回答,苦笑着说道:“你的疑心倒是挺重的。”
“这不是疑心太重,而是正常的推理,我觉得每个人做事都有他的理由,你们找我的麻烦是因为有人付钱,那个幕后黑手买凶杀我,是因为我对他有威胁。这样一来,问题就出现了。我的调查从来没涉及护衞队,我也没有怀疑过护衞队的人和刺杀事件有关,没有足够的理由,没有说得过去的原因,所以我不认为护衞队是主谋。这个家伙可能根本不是护衞队的成员,也可能和你们一样,是为了钱而做这件事。”
拉佩看着那个中年人,他知道这名中年人在强盗中扮演的应该是智囊的角色,对付这种人,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在智力方面强行碾压。
那群强盗全都眨着眼睛,谁都不敢开口,让他们动刀动枪绝对没问题,让他们动脑子就不行了,不过他们都觉得这番话很有道理。
“那么谁是幕后黑手?”西尔维娅急了。
“我不知道,也没兴趣知道。”拉佩又耸了耸肩。
“对方想杀你,你也不在乎?”西尔维娅愈发急了,拉佩可以不管,毕竟他没受到任何损失,她却不行,她的哥哥被杀了。
“你应该听过我们的办事风格,我们不需要证据,不需要审判,也不需要裁决,得罪过我们的人往往会莫名其妙地死亡……大不了让有可能是幕后黑手的家伙全都死掉,他们只要不是死于他杀、谋杀或者暗杀,而是死于疾病、事故或者意外,就不会引起恐慌。”拉佩不疾不徐地说道,他的语调很柔和,但给人的感觉却浑身冰寒,最后又补充一句:“不过现在时机不对,还没到他们死的时候。”
“我对你们那套狗屁风格不感兴趣,你只要告诉我谁是幕后黑手就行了,我们会出手。”西尔维娅怒道。
“没必要。”拉佩伸出一根手指在西尔维娅眼前摇了摇,仍旧用那种很柔和,但是令人不寒而栗的语调说道:“报仇这种事还是亲自动手更有成就感,再说,就算知道幕后黑手的身份,我也不能告诉你们,因为暂时不能动他们,干我们这一行……身不由己。”说到这裏,拉佩的脸上露出一丝苦涩的神情。
这一切当然是表演,此刻的拉佩早已换成演员的人格。
说完这番话,拉佩转身就走,他已经得到他想要的。
那些强盗皱起眉头,其中几个人甚至举起手中的刀、剑,但是他们都被中年人用眼睛瞪回去。
只有一个人动了,那个人就是西尔维娅,她跑上前,挡住拉佩的去路。
“告诉我幕后黑手的身份。”西尔维娅举起手中的剑,剑尖指着拉佩。
“你吓唬不了我的。”拉佩毫不在意,他用刚才那根手指轻轻地推开剑尖。见硬的没用,西尔维娅只能用软的,道:“我可以给你钱。”
拉佩哈哈大笑起来:“和一个魔法师提钱,没有比这更愚蠢的事了。”
“我可以成为你的手下,你收编那群扒手,不就是为了组建自己的势力吗?”西尔维娅走到拉佩的面前。
拉佩不停摇着头,道:“除非疯了,我怎么可能招募一个女强盗做手下?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我不是强盗……”西尔维娅咬牙说道:“我没有案底,哥哥他不许我参与任何行动,所以我的身份是干净的。”
拉佩一愣,转头看了看其他强盗。
那些强盗中有不少人点了点头。
拉佩心动了,他手下缺人,更缺有实力的人。
“你知道我练黑魔法,和黑魔法师做交易……你会后悔的。”拉佩笑了起来,笑得很邪恶。
“只要能为我的哥哥报仇,别说和黑魔法师做交易,就算是和魔鬼做交易,我也不会后悔。”西尔维娅的神情看上去异常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