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告诉你家老爷,我可以把赌场献出去。”西弗已经豁出去,他自认也是一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
可惜那个管家摇了摇头,道:“没用的,那小子已经猜到你会用这招,他告诉陛下,这些赌场在你的手里经营许久,从上到下所有的人都是你一手提拔的,只要你活着,这种影响就不会消除。”
西弗傻了,紧接着他一口血喷出来,他终于明白一件事,在和拉佩结仇的那天起,拉佩就已经打定主意要把他赶尽杀绝,而且从那时候就已经开始布局。
“你不给我一条活路,我也不会给你活路。”西弗脸色铁青,两只眼睛瞪得溜圆,闪烁着凶芒。
西弗转身上了马车,带着满腔的愤怒离开克鲁索子爵的府邸。
西弗一走,二楼的一扇窗户后面立刻显露出克鲁索子爵的身影,他根本就没离开过,只是不想见西弗罢了。
西弗浑浑噩噩地坐在马车上,突然他听到车夫大喝一声:“什么人?”紧接着就是一连串枪声。
坐在西弗旁边的孔塔反应极快,他一把将西弗拉起来,死死地按在车上的地板上。
子弹穿透车壁,打得木片乱飞,突然有一个黑乎乎的东西飞过来。
孔塔想都没想,挥掌一扇,那东西顿时被打飞出去,轰的一声,在半空中炸开,几乎同时马车外面传来一阵破碎声,紧接着车厢被大火彻底吞噬。
“快离开这裏!”孔塔大吼一声。
那个车夫居然没事,此时他的手里多了一面盾脾,另外一只手拎着把弯刀,显然是个实力不错的盾战士。
听到孔塔的吼声,车夫立刻醒悟过来,扔下弯刀,抄起马鞭,朝着拉车的马就是一鞭子,嘴裏喊了一声:“驾!”
那四匹马立刻跑起来,却没想到刚跑起来,前方火光一闪,紧接着就是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
最前面的两匹马被炸得血肉横飞,后面的两匹马也受了伤,甚至连车夫也被一块碎片擦到,脸颊上留下一道很深的血痕,不过他久经战阵,知道这时候不能退缩,想要活命只有拼命闯出去。
车夫拼命鞭打着剩下的那两匹马,马车狂奔起来。
在马车内,西弗早已被吓得魂不附体。
“老板,放心,我们马上就要到家了,而且我们已经进入闹市区,谅他们不敢随便出手。”孔塔连忙道,不过他仍旧没让西弗起来。
事实上,西弗也不想起来,一直到了老巢门口也没起来,他是爬着从车上下来的,因为他记得霍特·波尔伯爵曾经在这裏遭遇枪击。
刚一进门,西弗就看到手下全都慌慌张张地围拢过来。
西弗原本以为手下是来保护他,没想到眼镜男子哭哭啼啼地对西弗说道:“老板,我们赌场被封了。”
“谁封的?”西弗从地上爬起来,虽然早有预料,但他仍旧感到异常愤怒。
“是警察。您刚走,警察就冲进来,把客人全都赶光,然后在所有的赌具和赌桌都贴上封条,还把管账的人抓走,并且拿走全部的账本。”
西弗心如刀绞,又狂喷一口鲜血,只感觉到眼前发黑。
就在这时候,门口突然传来一声爆炸,紧接着一辆马车撞进来,马车的车厢早已碎了,鲜血从车厢内流淌出来。
“是萨巴尼斯。”西弗的一个手下认出马车的主人。
萨巴尼斯是西弗的心腹之一,管着另外一座大型赌场,此刻以这样的方式死在西弗面前,毫无疑问,这就是一个信号。
“那小子的反击开始了,看起来他又打算大开杀戒。”孔塔皱起眉头。
“他……他有那么多钱吗?”西弗脸色铁青。
“不需要请人,这一次是他的人亲自动手。”
从刚才伏击的方式,孔塔已经猜到是拉佩的那些手下在动手。
西弗脸色微变,经历过那场血色之夜,他手底下能打的人已经死得差不多,他确实想过再找几个高手撑场面,但是跑狗场的拍卖把他的资金全都抽光,他不得不放弃这个打算,现在他要为这个疏忽付出代价。
“我要宰了这个家伙,一定要宰了他。”西弗咬牙切齿,眼中凶光四射,这不只为了泄愤,如果不把这个仇人干掉,西弗肯定没有好结果。
别以为找个荒僻角落一躲,就可以逃脱对方的追杀,这个世界上想要找出某个人的藏身之处并不难。
“老大,我们能不能……晚上就住在这裏?”一个小头目胆颤心惊地问道,他已经被吓坏了,这个人经历过血色之夜,到现在偶尔还会做噩梦。
西弗脸色阴沉,他一句话都不说就往里走,不过走了几步,又喝道:“孔塔,你跟我来!”
老巢已经变得冷冷清清,到处都可以看到横七竖八的封条,这让西弗的脸色愈发变得不好看。
此时西弗加快脚步,眼前的景象令他心酸。
上了顶楼,进了小客厅,西弗亲手把门关上,道:“我完了,我彻底完了,辛辛苦苦一辈子,最后被打回原形。”
西弗号啕大哭起来,他是真的伤心。
孔塔站在一旁,他开始考虑自己的后路,因为西弗已经完了,如果能活下来,找一个偏僻的角落度过余生,就是最好的结果。
孔塔不可能继续跟着西弗,他必须另外找一份工作,反正他有实力,任何势力都会向他敞开怀抱。
“孔塔,我希望你能帮我一个忙,帮我杀一个人。”西弗恶狠狠地说道。
孔塔皱了皱眉头,他完全可以猜到西弗要杀的是谁,但那个小子可没那么容易被杀死,特别是现在那小子的身边多了个大师等级的人物。
但孔塔又无法拒绝,当初是西弗把他从断头台上救下来,他才能够活到今天。
“可以,不过时间不能拖得太长,而且我只负责出手,打探消息之类的事别指望我。”孔塔提出自己的条件。
“行!”西弗一口答应下来。
“我不是告诉过你,别再来了吗?”克鲁索子爵府邸的那位管家满脸怒气地说道。
“我一定要见子爵大人,你告诉他,我的手里还放着一套账本,裏面全都是我和他之间的交易,我想那些报社对于这东西肯定很感兴趣。”西弗豁出去了,现在孔塔就在他身边,他倒也不怕被杀人灭口,将来报了仇,他一走了之,克鲁索子爵和勒芒也不会为了这点小事追杀他。
西弗只担心拉佩,那才是生死大仇。
这下子管家不敢开口,他转身回到府邸内,过了片刻他打开门,道:“老爷在小客厅等你。”
西弗示意孔塔在门厅等候,他独自朝着小客厅走去。
小客厅内,克鲁索子爵一脸阴沉地看着西弗,两人面对面,却谁都不肯先开口。
最后还是克鲁索子爵失去耐心,道:“你一定要杀了他?”
“当然。”西弗没有丝毫迟疑地道:“我不杀他的话,他肯定会杀我,我可以确信这一点,因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们是同一类人。”
“同一类人?”克鲁索子爵呵呵一笑,根本不相信。
“你是贵族出身,信奉的是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我和他不一样,都是草根出身,从底层一点点打拼上来,我们一旦结仇,就会不死不休。我之前没能杀他,结果我倒霉了,所以我知道,他如果不杀掉我,肯定睡觉都睡不踏实。”西弗语气沉重地说道。
说实话,现在西弗很后悔,如果知道会有今天,他绝对不敢结下这样一个仇敌。
克鲁索子爵被这番他杀我,我杀他的论调吓一跳,有些庆幸自己不属于那个圈子。
“你需要我帮你什么忙?丑话先说在前面,你如果想狮子大开口,就不好说了。”克鲁索子爵往椅子上一靠,跷脚看着西弗。
“我只想知道他躲在什么地方?”西弗原本就没有狮子大开口的意思。
克鲁索子爵轻啧一声,好像很为难的样子。
西弗嘿嘿一笑,低声说道:“我知道问别人肯定得不到结果,但是您十之八九知道他藏身在什么地方。警察系统和秘密警察一向是死对头,当今国王讨厌秘密警察,所以勒芒大人才能够受到如此重用,而那个小子毫无疑问动摇了大人的根基。”
“你别说了。”克鲁索子爵不想听这种蛊惑的话,他沉思片刻,喃喃自语道:“国王大街最近搬来一位子爵,这位子爵和威尔勋爵生前是好友,他的身边有十几个保镖,实力和宫廷侍衞差不多,还有一位高级魔法师为他效力,他住的地方戒备森严,没人能够闯进去。”
说完,克鲁索子爵紧接着又加一句:“最近这段日子我总会莫名其妙地说些梦话,我或许该找个医生来看看。”
“愿您健康长寿,我从来没来过您的府邸,这只是一场梦罢了。”西弗很知趣地说道。
这无疑是在自欺欺人,不过这种自欺欺人有时候非常管用,特别是在对付预言术和记忆搜索的时候,用这种小技巧就可以避开对方的侦测。
西弗从府邸出来,上了马车,马车上除了孔塔之外,还有一个浑身包裹在斗篷裏面的人。
“拉佩可能躲在国王大街某位子爵的府邸,克鲁索不肯说得更详细,好在这不难查。”西弗说道。
“国王大街?”那个浑身包裹在斗篷裏面的人有几分忌惮,他们也不是天不怕,地不怕,之前敢在闹市动手,导数许多无辜者惨死,是因为那里只有些平民百姓。
结果正如他们的预料,报纸上骂得很凶,警察也颁佈了悬赏,实际上对他们并没有威胁,因为悬赏的金额很低,有能力对付他们的人根本就看不上这笔赏金,而看得上的人却没实力对付他们,这其实也是一种默契。
但他们绝对不敢在国王大街也这么做,住在那里的全是达官显贵,万一伤到哪个大人物,恐怕勒芒就不得不颁佈高额悬赏,而且那个大人物所属的家族也会派出追杀者。
“我会派人盯着那边。”西弗拉开窗帘,看了看外面,正打算叫人。
“用不着,你的人根本不懂怎么监视,他们只会打草惊蛇,而且机会只有一次,这件事就交给我处理。”那个披着斗篷的人对西弗的手下显然不太有信心。
“也好。”西弗点头,这点自知之明他还是有的。
西弗三人在马车内商量事情,却没发现克鲁索子爵府邸二楼的一扇窗户后面露出两个人的身影,其中一人是克鲁索子爵,而另外一个人正是拉佩。
“我不知道你到底打什么主意?”克鲁索子爵厌恶地说道,他从来不掩饰对拉佩的讨厌。
拉佩并不在意,他冷冷地看克鲁索子爵一眼,轻笑一声,说道:“你真的猜不到?”
克鲁索子爵当然能够猜到,他稍微打听一下,就知道德瓦尔子爵和比格·威尔的关系,同时得知德瓦尔子爵在比格·威尔遇刺后,立刻搬到国王大街的那幢房子,还请了一大群保镖。现在拉佩又盯上德瓦尔子爵,其中的含义不言而喻。
克鲁索子爵连忙换了个话题,道:“西弗并不是一个鲁莽的人,你怎么让他相信你在那幢房子裏面?”
“我自然有办法。”拉佩没有直接回答,不过他显得很有自信。
突然拉佩换了口气,道:“你手里囤积的那些货物可以抛出去了。”
“我听说还可以等一等,价格还会上扬。”克鲁索子爵有些不怎么相信。
“你听说的那些话就是我散布的,没这些消息,谁会愿意从我们的手里接盘?”拉佩笑了笑。
众所周知,拉佩和克鲁索子爵以及克鲁索子爵背后的勒芒关系很差,但是谁又能想到,拉佩第一次气势汹汹地去见勒芒,私底下两人就达成协议。
勒芒毫不留情地抛弃西弗,除了国王给他的压力之外,另外一个原因就是他已经有更好的生财门路。
“听说你最近在大肆借钱?又有大手笔?”克鲁索子爵问道。
“算不上什么大手笔,我只是想搞一支船队。”拉佩说道。
“应该不是一支普通的船队吧?”克鲁索子爵知道远洋贸易非常赚钱,也需要大量的资金,但是拉佩借的钱实在太多,远远超出贸易的需要。
拉佩并不打算解释,事实上他确实打算组建一支船队,不过船队本身并不需要花那么多钱,大部分钱是花在组建情报网上。
这一次拉佩要组建的不是一般的情报网,而是一张遍布周边各国,随时都能够知道每座城市物价情况的情报网。
物价总会有起伏,如果能够准确地捕捉每一次起伏,就可以赚取比平常高得多的利润。
如果每一笔交易都可以比别人赚得更多,积累下来,最终的结果会非常恐怖,而要做到这一点就必须有两个条件,一个条件是拥有一张效率很高的情报网,另外一个条件是有一艘快船。
以前不是没人这么想过,但是真的做起来就会发现需要的资金非常庞大,而且有着极大的风险,更令人郁闷的是,成功之后很容易被别人复制。
像这样吃力不讨好的事自然没人愿意做,除了拉佩。
“我走了,替我谢谢勒芒大人。”
拉佩从克鲁索子爵府邸出来,立刻赶往德瓦尔子爵那里,或者说得更确切点,他是赶往德瓦尔子爵府邸隔壁的那座暖棚。
拉佩在马车上的时候已经改头换面,等他下了马车,看上去完全就是一个农夫。
拉佩一进暖棚,就看到佛勒趴在地上忙碌着。他在打洞,打一个倾斜向下的小洞,洞的另一头就在德瓦尔子爵府邸的下面。
佛勒用来打洞的东西也是魔导器,这玩意就是一个钻头,由一前一后两个钻头组成,前面的钻头是顺时针的螺旋,后面的是逆时针的螺旋,转动的方向也完全相反,它在土里的掘进速度很快,而且没有任何声音。
“还有多少时间可以打通?”拉佩问道。
“顶多两个小时。”佛勒抬起头,说道。
“你确定这个办法有用?”杰克的心裏充满疑问。
“你如果想找一个人,但是你没有他的任何线索,而且可以确信他已经躲起来,你会怎么做?”拉佩问道。
“请一个人用预言术。”杰克立刻说道,这是最简单直接的办法。
不过用预言术有很多限制,譬如要知道对方的名字,而且必须是真名,还要知道对方的出生时间和地点,最好还有毛发之类的东西。
“预言术能够确定地点,但是无法准确地确定位置。”拉佩提醒道。
“如果他们不这么做呢?他们完全可以派人盯住那幢房子。”杰克找到一个漏洞。
拉佩早就考虑到这一点,道:“关键是时间,西弗已经没时间,他自己也明白,顶多还有一个星期,他就会变得一无所有,所以他必须在一个星期内干掉我,然后带着一笔钱远走高飞。”
拉佩的话音刚落,就看到远处有一辆马车驶来,马车的窗帘拉着,却掀起一角。
“这家伙来得好快。”拉佩轻叹一声。
杰克吧嗒一下嘴巴,他有一种被打脸的感觉。
拉佩虽然赢了杰克,不过心裏并不是很兴奋,道:“但愿‘寒冬’没有自己的预言师。”
原本拉佩以为有的是时间从容布置,没想到西弗的性子这么急,从克鲁索子爵府邸出来,就立刻赶来这边,要不是他们还得打听德瓦尔子爵的住处,说不定都可以赶在他的前头。
杰克顿时想起一件事,连忙提醒道:“这可说不定,别忘了他们伏击你的那一次,你刻意绕了条远路,没想到仍旧被他们逮个正着。”
“你可以加快一些速度吗?”拉佩拍了拍佛勒的脑袋。
“你让我怎么加快?难道让我进去挖土?”佛勒没好气地问道,可嘴裏这样说,他也知道时间紧迫,不由得加快速度,拼命催动挖掘钻头。
泥土不停从洞口喷涌而出,钻头后面拖着一条绳索,这条绳索越放越长。
一辆马车在大街上缓缓而行,那个浑身裹在斗篷裏面的人紧挨着窗口,他仔细地观察着德瓦尔子爵的宅邸,好半天才说道:“看起来确实有问题,那幢房子戒备森严,好几层警报结界重叠在一起,而且里裡外外密布陷阱。这家的保镖也太多了,不管是数量还是品质,都不是一个子爵有资格雇傭的。”
“肯定是国王安排的。”西弗一脸阴沉,自从知道整件事的真相,他对国王就充满憎恨,要不是力有未逮,恐怕他的刺杀名单上第一个名字就不是拉佩,而是国王。
“对那些保镖,我倒不怎么在乎,麻烦的是那幢房子。”神秘人说出自己的顾虑,在红枫大道已经品尝过一次失败的滋味,接连折损三个得力手下,他现在对进攻一个准备充分的魔法师的住所,实在没什么信心。
魔法师很强大,但是也有很多弱点,本身孱弱,魔力也有限,而且任何一个魔法师都不可能面面俱到,总有不擅长的方面。
但魔法师的住所就不同,红枫大道的那幢别墅只是一座玻璃棚,但防御能力却高得惊人,魔力近乎于无限,而且各种防御措施都有,单单那种光线枪就让很多进攻者感到绝望。
“不能再犹豫了,克鲁索是在我的威逼之下泄漏那小子藏身的地方,很难说他会不会警告都小子。”西弗急了。
对于其他人来说,杀不杀拉佩都没关系,但西弗却不行,他和拉佩之间只能有一个人活着。
“好吧,不过丑话说在前头,这一次无论成败,你都得把那笔钱汇到我的名下,要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神秘人威胁道。
这位正是寒冬的老大——火魔。
做杀手这一行的,全都是先收一半订金,任务达成后再收另一半,之前没能成功刺杀拉佩,西弗当然用不着交另外一半钱,这让火魔很不甘心。
“行,不过你们得全力以赴。”西弗也不是好唬弄的,他不在乎那笔钱,因为那笔钱想拿回来有些难度,他比较怕这群人出工不出力,然后拿了钱走人。
“没问题,你躲在一旁看着好了。”火魔回答得也很干脆。这一次和上一次不同,他和他的手下绝对不会多做纠缠,一击不中,肯定立刻撤走,不会有丝毫留恋。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这边的挖掘机在一寸寸推进。那边火魔也在调兵遣将。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辆马车停在和国王大街垂直的一条街上,这裏离德瓦尔子爵的宅邸差不多有一百五十米,马车上坐着一个身穿白袍、脸上矇着纱巾的女人,并且闭着眼睛。
火魔从西弗的马车上下来,上了这辆马车。
“他确实在那里,我已经捕捉到他的气息,不过没办法锁定他。”那个女人用一种异常诡异,明明近在眼前,给人的感觉却异常遥远的语气说道。
几乎同时,一座街区之外,那座暖棚内,杰克猛然转过头,朝着门口的方向扫了一眼,紧接着说道:“我又有那种危机感了,这一次感觉更加清晰。”
“停下,现在就送我过去。”拉佩拍了拍佛勒的脑门。
“还没钻到地方。”佛勒很遗憾,此刻钻头正停在庭院的一角,离那幢房子有一点五米的距离。
“来不及了。”拉佩轻叹一声。
佛勒也知道,于是朝着洞口一指,洞口顿时崩塌,泥土化作流沙,这个洞口是倾斜而下的,但是流沙却诡异地从洞口涌出。
“快、快、快。”拉佩在一旁不停念叨道。
“那个家伙就要锁定你了。”杰克的脸色变了。
“送我过去。”拉佩飞身朝着洞口钻进去。
佛勒不敢迟疑,手中的魔杖朝着拉佩一指,顿时一股强劲的力量推着拉佩往前滑行。
在远处,那个白袍女人猛然间睁开眼睛。
“他在这裏。”白袍女人随手一抹,半空中顿时出现德瓦尔子爵宅邸的俯视圆,那上面可以清楚地看到一个亮点,这个亮点居然在房子的外面。
“幽影,你是否看到有个人在院子走动?”火魔仿佛在对着空气说话。
“没有,什么人都没有,甚至连只蜂乡都看不到。”虚空中传来一道轻细的声音,好像四、五岁的小孩发出的。
“那家伙在地下室?”白袍女人立刻做出判断,她没有想到那只是一个很小的洞,理所当然地以为那幢房子底下有一间地下室。
强攻一座有魔法师坐镇,事先有所准备的建筑物已经很困难,若底下还有间地下室,那就更令人感到头痛。红枫大道的那幢别墅也有地下室,流星舍弃性命的全力一击也没能撼动分毫,可见这种目标有多难对付。
“地下室吗?还好我早有准备。”火魔冷笑一声,他们在佛勒的手下吃了大亏,回去后自然要研究出破解的办法。
有魔法师坐镇的地方如此难以攻克,那么在边界的每座要塞裏面只要有几个魔法师坐镇,这个国家岂不是如同铜墙铁壁一般,再也用不着担心外敌的入侵?这显然是不可能的,有矛就有盾,这个世界上根本不存在无法破解的东西。
此刻,一辆大车正在街道上缓缓而行,大车上平躺着一根木头,这根木头长七、八米,需要两个人才能抱拢。
这番景象很突兀,不过没人会在意,看到的人都猜测这是某个豪门世家要翻修祖屋,这样粗的木头一般都用作大厅的主梁。
绝对没人能够想到,这是一根攻城锤,经过伪装的攻城锤。
想要破解魔法师坐镇的防御工事,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强行摧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