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在数百万裡外的赤神天宫,翠云宫一座立于高崖之上的楼宇之中,无壬长声叹息着,眼中却微含异色,望向了不远处,立在楼栏之侧的一位少年修士。
“不知无生师弟,你是如何看的?”
“我?”
无生挑了挑眉,而后冷笑:“恰与无壬师兄相反,任山河入星玄海,从此逃出升天,再不受制。这修界间的纷扰,当该平静一段时候。说什么天下从此多事,是无壬师兄你多心了。”
“何需顾左右而言他?你当明我之意,所指非是这修界,而是这赤神山内。”
无壬神情淡然,从容不迫的走到了无生身侧,而后俯视着下方,那绵延达数十里的楼宇宫殿。
“剑永身死,之前才压下去的风波,只怕又要再逆涌而上。你我皆在这风眼之内,难以脱身。”
“是说将任师弟逐出赤神宗之事?”
无生这才眼露恍悟之色,只眼中的寒意,愈发浓厚:“我还是那句话,当初赞成将任师弟驱逐捕拿,我无生全因公心。哪怕时光倒转,再来一次,也不会改变。此身问心无愧,无明师兄若因而迁怒于我,那也由得他,至于旁人,更何需在意?”
“好一句全因公心”无壬唇角讥讽的挑起:“可如今门内,也有人言道。任山河天资在你无生之上,更是由无明无珩二位师兄亲手养大,来历再清白不过。未来继承赤神蕴神石与的先天五行雷玉的可能,远在无生师弟之上。”
“那又如何?”
无生霍然回身,直视无壬:“师兄是指我无生嫉贤妒能,对宗门心怀叵测?若师兄有足够证据,大可至刑堂告发,无需在师弟我这裏赘言。而若只是欲坏我道心——”
无生的双眼,已微微眯起,透出无穷杀意:“哪怕你无壬乃我同门,吾亦必定斩之,绝不容情!”
一身气势与道蕴,俱在这一刻达至巅峰,楼内一应之物,也都在这一刻无火自燃。
以无壬精湛的修为,竟也被压迫到几乎窒息,被那浩瀚杀意冲入到神念之中。一时之间,是哑然无言。
不过无生只转瞬就已收敛了气势,往楼外行去。
“我实不知师兄约我至此,到底有何意义。说到任师弟被驱逐出门,其中若真有什么不妥猫腻,无壬师兄才最是可疑吧?”
说到此处,无生的足步忽然又放缓:“任师弟入魔,人元草案。此时不止是无明师兄起疑,便是我无生,也感觉其中颇有可疑之处。此事究竟,师弟我迟早要查明究竟,无壬你也莫要被我查到破绽其实我觉师兄你,如今最该担忧的,还是元始魔宗那位!”
话音落时,人已远去,无壬却是嘲讽之色依旧,目光却是透出了深思之色。
这区区试探之言,自不会使他在意。然而反过来也是同样,这无生的反应,却也毫不见半点破绽。
那么这宗门之内,到底谁是混入进来的暗谍?
不过,无生也有一句说对了,此时元始魔宗的那位,必定是头疼至极——
也就在差不多同一时间,元始神山之内的小仙镜中,一位道袍青年亦是心有所感,冷冷地扫了南方一眼,而后一声轻哼。
此时在他身周,这片美轮美奂的仙园之内,赫然躺有数十具头颅爆碎的灵奴尸体。分佈四方,血液乱洒,使这片本是气味芬芳的花丛,充满着血腥之气。也显示了此地主人的心情,是何等的恶劣。
“任山河——”
皇玄夜长吐了一个口浊气,而后紧紧的一握拳。
或者自己,真是将那家伙小瞧了。若为万全起见,势必再不能容其这般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