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目前的形式来看,北齐根本就不太可能调动淮军,毕竟五年前他们在江北加在一起死了接近二十万人,如此惨痛的教训足以让北齐整整一代人对南启敬畏有加了。
身为当事人之一的王霜自然了解这种情况,所以当他刚到淮南军的时候,就断定了北齐的淮军不会动弹半点,而他之所以坐在这裏静等,就是在等北齐燕都的防衞松懈。
他们这次的目标是打下燕都城,甚至于把整个北齐一战拿下,既然这样,那燕都城这一关迟早都是要过的,如果燕都城的防衞被调离了,那么跟淮军被调离其实是一样的。
从肃王府亲衞变为王霜亲衞的赵希,此时身着戎装,就站在两位将军不远的地方,这段时间内,他几乎跟在王霜身后寸步不离,许多军伍之中的问题,在他心裏一惊有了一个大致的映像。
苦修十年,不如高人一点,能跟在王霜这个当世名将的身后,就是赵希莫大的机遇,不知道多少启国将领,一辈子也没有这个机会。
王霜说完刚才那番话之后,转身看向秦干戚,微笑道:“秦将军从军数十年,不妨猜一猜这场凉州之战孰胜孰负。”
秦将军学着王霜的模样席地而坐,略微沉吟了一番之后,低声道:“这几年,那些齐人把我们大启的雷震子给学了去,而且齐人的弓马并不比西楚逊色多少,这一次西楚就算在人数上占优,末将也不觉得他们能胜过北齐。”
王霜又是摇了摇头。
“本将倒不这么认为,所谓哀兵必胜,这一次楚人是抱着必死的心去攻凉州的,只要他们敢死,雷震子这种小玩意儿是挡不住的,问题是他们到底会在凉州死上多少人而已。”
说到这裏,王霜目露精光:“王爷之所以不让咱们这么早过河,就是要看看齐人到底能耗去楚人多少元气,如果齐楚两国真在凉州打到底,那么北齐固然要亡国,西楚也亡国不远了。”
这一次,西楚伐凉州的兵力,可以说是他们最后一口元气,不管他们能否拿下凉州,此战之后西楚最少要再过五六年时间才能回缓过来,可不管是项云都还是赵宗显,都没有能够想到赵显的野心。
此战王霜若是能够拿下北齐,那么西楚也就不能再有五六年的时间给他们恢复元气了。
秦干戚目光中露出兴奋的光芒,他压低了声音,闷声道:“能生在这种即将一统的大世,真是我辈武人之福。”
王霜摇头道:“你还是看不分明,这天下原本全然没有统一的趋势,恩师他老人家奋战一生,甚至连江北也没有打回来,是肃王殿下这七年时间拨弄干坤,硬生生把这个天下,摆弄成了现在的模样。”
“我们这位肃王殿下,仿佛就是为了大启而生的……”
说到这裏,王霜微笑道:“所以,能跟在肃王殿下身后,才是我辈武人之福。”
秦干戚就坐在王霜身后,回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赵希。
他认识这个少言寡语的年轻人,在不久之前,这个年轻人还是肃王府的代言人之一。
王霜会意的对赵希挥了挥手:“你先去跟军中将士一同操练,本将有重要事情跟秦将军商谈。”
赵希点了点头,躬身抱拳:“末将遵命。”
等赵希走远之后,淮河边上方圆百步之内,就只剩下王霜跟秦干戚两个人,大将军王霜回头对秦干戚淡然一笑:“秦将军,现在就你我二人了,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秦干戚低着头,声音压的很低:“大将军也知道,末将并不是出身当年的肃王军,之前与肃王府也没有什么渊源,王爷执政这几年以来,末将更是常年在外带兵,没有进过临安城。”
“所以,有一件事,末将想象大将军请教。”